紫竹林。
“起紫青玄微界陣!”
半空中,青葉上仙嚴詞喝令道,隨之紫霧翻湧,青影搖曳,紫青二色靈光升騰而起,結為陰陽雙魚,印在半空。
雙魚輕旋,牽動靈光如幕,一閃而逝,隨後靈幕隱,紫霧散,整座仙洲恢複如常。
“自即日起,所有弟子不得擅自外出!”青葉上仙繼續說道:“另外,今日之事嚴禁外傳!違者罪同判門!”
話音落地,人去了無蹤跡,留下一片嘩然,滿腹驚疑......
......
外海某處,大洲仙島。
煙雲繚繞間,淨明靈台上,道人素袍鶴冠,淩空虛指,點落一枚黑子,置於雲盤;在其對麵,男子玄袍半躺,舉杯悠然。
突然,二人同時神情一滯,隨即道人垂目,男子揮手散去雲盤,輕笑道:“五氣奔湧,天心和鳴,好大的陣仗!老窮酸,怎麼樣?”
“方寸山不染塵劫。”道人淡淡回道。
“是嗎?我怎麼記得那日柳白劍斬煞胎,有個金珠子飛了出來,還幫他擋了一箭呢?”男子煞有介事,追問道。
道人微微一笑:“定是道兄看錯了......”
......
終山,廣寒之頂。
方桌前,柳白手持柳枝,懸於清池之上,似是在垂釣。
隨著其手腕輕抬,一團晶白水團破池而出,落入一隻青玉細頸瓶中。
隻是柳枝細弱,不見絲線;池水清澈,空無一物;而那水團,兀自聚散翻轉,變幻各種遊魚之形,卻怎麼也逃不出這方寸之間。
撇開柳枝,又收起玉瓶,柳白站起身,向著天邊望了一眼,而後身形一晃,回到木屋之中。
片刻之後,一枚劍形玉符自屋內激射而出,一閃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下一刻,崇山峻嶺間,波紋蕩漾,玉符破空而出,直奔蜿蜒碧水上那一葉獨木小舟而去。
孤舟內,老者灰袍翻卷,揚首回望;玉符隨即停在其身前,如一鴻輕羽,淩空飄搖。
而後靈光起,語聲傳,正是柳白冷冷說道:“紫竹林欲以己心代天心,通知各弟子,十載之後當可下山曆劫。”
“是,師叔。”
......
玄元,浮峰。
“哎呀,還真送出去一個好苗子呢。”瓊枝玉樹下,女子酥聲慵懶,微微笑道。
說完素手輕拈,折下一枚花葉,投向雲海。
花葉璀璨,薄如紗翼,一轉化為七彩流光,穿雲海,過層巒,刹那間鑽入一座雪頂大殿內。
大殿深處,靈光掩映,玄禁層立;禁製之中,少年屏息凝神,正緊緊盯著身前一團藍白光焰。
隨著流光一閃,諸般防護仿若無物,花葉停在少年額前;後者不禁神魂一驚,身前光焰一陣閃爍也虧散開來,露出一根湛藍翎羽,掉落在地。
緊接著,女子聲音響起,空靈慵懶:“雪川,取一截冰晶木枝條送往紫竹林;另外,待到那名弟子回宗,命他帶一塊庚金,一並前往上清。”
“是,謹遵於祖法令。”
......
鬼都,白夜。
陰風不卷黑雲平,黃河之上陰魂不浮,水波不興,天地之間一片肅殺,整座永夜凶國陷入深沉死寂。
便在這九曲魂河之下,不知多少萬丈深處,赫然聳立者一座倒懸山。
此山高萬丈餘,通體青灰,無狹無隙,仿若一體而生;其上煙雲繚繞,黑冷稠密,不時還可見人臉、獸首於煙氣中掙紮撕咬,崩解潰散,翻湧不息。
山頂處落有大殿一座,色九彩,狀琉璃;大殿中心設有蓮台一方,約七尺見方,內黑而外白;蓮台之上有一道人影,朦朧模糊,看不清形貌。
唯見一雙金赤重瞳向著殿外不知名處掃了一眼,精光四溢,攝人心魂。
......
天柱峰北,極寒西境。
風雪障目,冰川彙湧處,有洞天存焉。
洞天之內,烈陽高照,草木欣榮;蔥蔥鬱鬱之中,有巨木淩絕於頂,枝繁葉茂,華蓋蔚然。
華蓋之下,無花無果,唯有一點五彩靈光懸臥於枝葉中央,仿佛貝闕之珠,熠熠生輝。
光點之中,赫然彆有天地!
但見煙霞燦兮雲爛漫,金赤耀兮鸞鳳鳴。
一株神樹通天徹地,金芒赤暈,烈烈仿佛晴天大日;九杆金枝晶瑩如瓊脂,曲折好似水玉珊瑚。
九枝之上又各生九葉,紅光升騰,仿佛金翎染赤焰;每一葉之內,或有亭台屋舍,或有孤崖宮閣,更有人影綽綽,鳳鳥闔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