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巨斧未觸即潰,散化為細密煙氣,將巨劍淹沒。
煙氣之中,六隻骨爪緊跟而來,兩兩為一組,交替抓在巨劍之上,將其死死拖住。
縱然劍氣鋒銳,截肢斷爪隻在須臾,但一肢剛折,一肢又生,如此循環往複,巨劍一時間竟掙脫不得!
“這是,血煙噬靈蟲?”另一邊,陳木目露白芒,喃喃自語道。
先前劍光乍起,陳木也跟著使出了望氣之術,觀察法陣,此時看清煙雲後,其不禁心頭一沉,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話音未落,便見得銀芒驟盛,爆響如雷,洶湧劍氣狂暴四射,瞬間就將煙雲衝散。
隨後劍光回返,元清眉頭微皺,左手並指,點在右臂肩頭,銀光一閃,催出大片暗紅血霧。
“元兄,沒事吧?”焰光灼灼,將血霧焚化殆儘,陳木手托燈盞,笑問道。
“無妨。”元清沉聲回道,肩頭靈光閃爍,已然恢複如初,“沒想到還有如此陰毒之物,倒讓陳兄笑話了。”
“哪兒的話,”陳木嗬嗬一笑說道:“血煙噬靈蟲,小如芥子,嗜血吸靈,元兄初見之下能有如此反應已經夠及時了,換個其他人早就被吃乾法力精血而亡了。”
“血煙噬靈蟲,原來是這等毒蟲,”話音入耳,元清略有沉吟,見陳木老神在在,一副成竹之色,不由問道道:“看樣子,陳兄是心有定計了。”
“嘿嘿,此蟲不懼刀兵,不畏術法,唯獨害怕各類真火,其中又以至陽之火為最。本少爺手裡這盞流火心燈,可驅使正瑛淨焰,正好是其克星。”陳木嘴角一咧,笑回道。
“既如此,那尊鬼像就交由陳兄處理了,在下略通陣道,或可嘗試破開此陣。”元清看了看鬼像說道。
“好,元兄儘管放手施為。”陳木自信答道。
就在二人說話間,墨色翻湧,意欲卷土重來。
元清見狀也不再猶豫,縱劍而起,一聲清鳴,重現身劍合一之術,仍舊向著東側斬去。
與上回不同,此番劍光之下,無論是鬼像還是毒蟲,都如泥瓦草屑般不堪一擊。
巨劍勢如破竹,一貫到底,劍鋒上那層玉白光焰雖纖薄至極,幾若不見,但一遇蟲雲便燃起熊熊大火,僅僅數息就將之焚滅一空。
火光之中,人身兩分,周圍數麵小旗支離破碎,隻剩點點殘渣。
卻道下一刻,條條幽影蠢動,彙聚融合,化作碧磷鬼爪,一抓而下。
鬼爪中心,無數幽影生滅,另有五團暗紅血焰在其指尖跳躍,望之頗為妖異。
出於謹慎,元清並未硬接這一擊,而是斬出一道劍光稍阻其勢後便遁走暫避。
豈料劍光過處,鬼爪竟模糊幻滅,仿佛鏡花水月;隨後五團血焰衝天而起,合和歸一,重化巨斧之形。
一雙鬼爪自墨色中探出,握住巨斧;不遠處,鬼像隱現,人亦毫發無傷。
見此情形,元清不禁心頭一沉,臉上也露出了一抹凝重;而陳木則是口中嘖嘖,神色頗有幾分玩味。
聽到聲響,元清禦劍回返,看著陳木直言問道:“陳兄可有什麼高見?”
後者正想答話,卻突然覺得心中警兆大作,仿佛有什麼巨大恐怖即將降臨,直把其驚得六神亂跳,七魄橫飛!
來不及多想,其立刻祭出桃木符牌,同時傳音對元清說道:“元兄快跟我走!此地有大凶險,絕對不能再有一息多留!”
說著已然動身向法陣東北方飛去。
元清聞言不明就裡,但眼見著符牌所化道人奔走五方,劍斬虛空,不知為何,其靈覺上也漸漸生出一絲不安,且愈發強烈。
是故,隻是略一遲疑,其也祭起了雲翼珠,跟了上去。
隨著道人發出最後一擊,頓時,虛空泛波。
一陣靈光閃爍後,光罩崩解,墨色消散,陣法就此而破,而元清那份不安也在此刻達到了頂峰,似乎生死就在這一線!
當是時,元、陳二人不約而同,分頭向外間衝去。
卻不料下一刻,千鈞重壓從天而降,直壓得二人陷地三尺,動彈不得!
抬眼望去,一隻烏鱗大手橫亙於頂,覆蓋十餘丈方圓;大手之上,老者獨立虛空,銀發束頂,紫袍翻飛。
“是他!”
隻一眼,元清就認出了老者身份,正是靜水坊市,通寶樓結丹長老,陳掌櫃!
與此同時,陳木滿麵通紅,也咬著牙從嘴裡擠出了兩個字:“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