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國公夫人其實是沒有病的,那柯明敘的母親……
可景瑚也知道,她和柯明敘的關係,遠沒有她和清柔從前那樣好,她還是不問比較好。所以隻是笑著關懷了一句,“不知道伯母的病可曾好些了?”
柯明敘開始朝前走,“還是老樣子罷了。終歸有名醫用藥,能不能好,也是天命。”
她覺得他似乎有些不高興。“小柯大人今日愁眉不展,可是為了伯母的事情煩心?”
柯明敘搖了搖頭,“倒也不是。隻是瞧見小縣主鬢邊的梔子花,想到了六月宮宴。今日又是宮宴,可皇後已經不再是皇後,覺得世事無常。”
也就是前幾日的事情。張皇後被指認為謀害太子與貞靜公主生母元儷皇後的真凶。
宮中的人辦事很快,沒幾日便定了罪,從前的齊庶人恢複了名譽,追封為淑妃,諡號為“元容”二字。
而作惡的皇後,廢去位份,打入冷宮賜死。
她剛剛聽到這件事的時候,莫名的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也覺得有幾分沒意思,陷害來陷害去,善惡到頭終有報。
或許柯明敘也是這樣想。
她就抬起頭來問他,“真的是從前的皇後娘娘做的麼?”
柯明敘答她,“不知道。但南苑許氏,因此被陛下寬恕,又回了東宮做了太子嬪了。”他是在為這件事不快。
他並不清楚後宮中從前的紛爭,可東宮的事情,他卻是很清楚的。許氏心術不正,妄圖謀害正統嫡出之子,太子卻仍然放任。
不是明君之相。
從前的元儷皇後並不是這樣的,當年他為香山難民請願,她也曾為這些百姓在今上麵前說過話,所以後來大部分的難民,才能很快的得到妥善的安排。
可這個許氏卻不是這樣。而太子,顯然也沒有今上治國的手腕。
他方才語氣中的不快太過明顯,說完了才想起來,東宮中的許氏,也是她的表姐。
“這件事我也聽說了。”小縣主地低下了頭,看著地麵上的野草。
莞南姐姐再入東宮,即便不再是太子側妃,母妃到底也還是高興了好幾日。這說明今上對於她們許家的眷顧,仍然還是在的。
“可我也覺得,太子這件事做的不對。太子妃才是他真正的妻子,莞南姐姐對她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他如今這樣,又將太子妃置於何地?”
她又覺得有些沮喪,“小柯大人不要覺得我是假情假意,雖然我母妃和郡王妃也鬨的不可開交,幾乎成了燕京的笑話,可若是我有得選,也不希望她們是這樣的。”
父輩的事情,怎麼輪得到她來選。
她能說出這番話,說明她比他想象的,終究還是要成熟一些的。傳聞中仗著寵愛無法無天的涇陵縣主,原來在無人處,也是明白世情的。
那她對自己的心意呢?她自己又究竟能明白幾分?
他忍不住停下來,把目光落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