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鶴堂是曆代國公府太夫人的居所,景瑚隻有剛剛認識清柔的時候,正式拜見定國公府的長輩時曾來過幾次。
今日園中客人太多,四處都有人走動,反而是近了午膳時分的鬆鶴堂裡人更少些。景瑚和李宜進了鬆鶴堂,果然就見了李宜的祖母石太夫人和郡王妃臉色鐵青的坐在一旁。
定國公府的周太夫人高坐上首,正在喝一盞茶。
周太夫人是長輩,景瑚和李宜都行下了禮去,很快清柔也自一旁的廂房中走出來,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清柔是國公嫡女,和自己的祖母周太夫人卻好似未有多親密,每次私下說起她來,也隻有尊重的。
行過了禮,周太夫人便先開了口,“今日小縣主和宜姐兒在熙和園中做客,不知道可有下人招待不周之處?”
不過是客氣話,景瑚也客客氣氣的回話,“我和宜姐兒一直在筠間樓中休息,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好,多謝太夫人關懷了。”
李宜隻是點了點頭。
反倒是郡王妃率先發難,“涇陵,出門做客便要有做客人的樣子,定國公府也是你可以隨意逞威風的地方嗎?”
她是巴不得景瑚倒黴,從前是在永寧郡王府裡,沒有什麼人會幫著她,如今卻不同,定國公府是她的娘家,她可以仗勢欺人了。
石太夫人卻道:“郡王妃這麼著急問罪是為什麼?如今不過是徐家的沐姐兒與她的丫鬟的一麵之詞,難道僅憑她們一方的說辭,就要定了你自己女兒的罪了麼?”
李宜說的不錯,石太夫人最是護短。且因早年困苦,頗有幾分不管不顧的性子。
不要說今日她們根本就沒有做大不了的事情,就連讓徐沐柔跪,也不過片刻就喚了丫鬟讓她起來了,周圍也並沒有彆人看見。
就算她們真的做了什麼,她也會想辦法保下李宜的。
英國公府和定國公府的關係似乎並不太好,坐在一旁看戲的王太夫人便道:“到底還是年輕了些,所以做事才這樣急躁。”這便是說郡王妃了。
“總要先好好問問縣主和李家的宜姐兒,才好決定該如何處置不是?”
周太夫人放下了茶盞,溫言道:“兩個姐兒怕是還不知道,方才我們家的六娘投了水。”
“被人救上來,問清了原因,卻說是小縣主仗著自己的封號委屈了她,她受辱之後一時想不開才做了這樣的事,可有此事?”
照理說自己的孫女被人欺負,恨的投了水自尋短見,她應該是有些惱怒的,可此時周太夫人說起這些,看起來卻很是冷淡,似乎還隱隱有幾分不耐煩。
景瑚還來不及回答,王太夫人先笑了笑,“不過是小女孩家玩鬨罷了,她還虛長永寧郡王家的縣主幾歲,氣性居然這樣大,倒也不像是定國公府裡教出來的女兒了。”
定國公府裡的女兒多了,什麼樣的都有。景瑚在心裡腹誹。
永寧郡王妃便冷笑道:“王太夫人說的倒是輕巧,什麼‘玩鬨’?玩鬨用得著逼著人跪?沐姐兒雖然是庶出,也是國公府的小姐,豈能被人這樣折辱?”
“涇陵是我的女兒不錯,沐姐兒也是我的侄女,今日我要教女,就不勞王太夫人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