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明敘果然搖了搖頭,“小縣主不必麻煩了,我和老師隨意尋一個驛館住下便是了。從前出門也大多都是如此。”
景瑚晃著腦袋開始寫字,“從前是從前,如今是如今,如今有我,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堂堂的朝廷命官去住一般的客棧驛館,那也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嘉禾雖不比杭州,富人卻也不少,我畢竟是縣主,以我的名義借一處彆院來總不是難事。隻要小柯大人肯賞臉和我外祖父見一麵就好了。”
外祖父早年做過官,做官之前自然也是讀書人,既然是讀書人,同樣十年寒窗,怎會不仰慕柯明敘這樣的少年狀元,想來他們應該是能談的來的。
景瑚就是想讓自己的外祖父見一見他,她喜歡聽她身邊的人,尤其是家人誇讚他。就是不知道見到柯明敘會不會刺激到二舅母崔氏了,她女兒畢竟就是被他迷了眼的。
不過這件事原本也不是景瑚的錯,甚至因此差點付出了更大的代價,崔氏應該也不會那麼不講理才是。
景瑚堅持,柯明敘也就不推辭了,“那便麻煩小縣主了。”
景瑚仰起臉來,和他開玩笑,“那小柯大人拿什麼報答我?”以身相許?
柯明敘的麵色不變,“等到了嘉禾,在嘉禾最好的酒樓設宴,請小縣主吃飯。”
“真是沒誠意。”景瑚低下頭去,極其自然的描畫了幾筆,像她平日寫字一樣糊弄,忽而想起來這裡是柯明敘的住處,她還在她的書法老師眼皮子底下。
連忙就把那張紙揉了,抬起頭來討好的笑了笑,“我剛才隻是試試筆,現在才好好寫。”
柯明敘點了點頭,站在原地不動,目光落在她重新鋪陳的紙上。
景瑚開始緊張了,手中的筆半天都沒有落下去,她為自己解釋,“我隻是在想開頭應該說什麼,是先說我想念外祖父,還是外祖母。”
柯明敘也知道她是在耍賴,就走開了幾步,喚進了回風來,要他提了銅壺燒水。
燒水便是要烹茶了,景瑚忙道:“我不要喝綠茶。”
自從柯明敘說過一次之後,她好像每次喝了綠茶都精神抖擻。她還打算下午睡一覺的,早上畢竟起的早。
而且臨分彆的時候謝池瑩給她使了個眼色,瞧著是要半夜過來尋她抹骨牌。上次她生辰那一次倒是謝池瑩贏了,最後要了她手裡另一支木樨花簪。
這一次她也要贏她點什麼東西,一雪前恥才行。
回風望了景瑚一眼,笑著道:“知道了,小縣主,我這就去把先生放在茶房裡的綠茶茶葉都藏起來。”
說完又看了一眼柯明敘,他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吩咐他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