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的節日,總是要人多熱鬨才有興味,今夜在景瑚身邊的人雖然都是令她感到舒適的,可是莊子裡也沒有多少人走動,到底還是失於孤清了。
景瑚和劉嬤嬤以及世子妃一同去泡了溫泉,說了些閒話,也嘗過了月餅。終究是強樂無味,早早的散了場。
景瑚一個人坐在窗前,望著天邊的一輪圓月。四野很空曠,並無人聲,也令她能夠安寧的思考。
那小廝已經往返於田莊與燕京,為她帶來了消息。
清柔倒是難得,一收到她的信,便讓那小廝在定國公府門房上候著,等著她的回信。信中其實也沒有說什麼,無非是周其鹿要下場考試,她心中也緊張,想找人說說話罷了。
真是沒良心,居然連一句問候她的話都沒有。
母妃要她安心的待在這裡,等到世子妃帶她回永寧郡王府的時候。聽起來像是一句廢話,她既然是和世子妃一起過來的,每日都要陪伴世子妃,自然是要跟世子妃一起回去的了。
她在信中問起了那兩萬兩銀子的事情,她也隻說叫她安心收著。隨著口信一同被帶回來的,還有一盤菱粉糕,是許側妃自己做的。
也不知道她怎麼忽而又有了這樣的心情與體力,可景瑚嘗了一塊,卻覺得同她從前做的大相徑庭,嘗起來反而像是燕京名鋪三沁齋裡大師傅做的。
母妃應該不會撒這種謊才是。景瑚嘗了一塊,反而覺得越發思念起許側妃來,腦海中反反複複,是她小時候和母妃還有哥哥在一起的時候,忽而想不起來那時候的永寧郡王是什麼樣子。
她仔細的思考了一下,隻記得她犯了錯被母妃和哥哥禁足,總是他將她放出來的。她總是不愛念書,甚至還捉弄先生,母妃生氣,而他也總是說著無事,她不必學會這些。
究竟是慈父,還是放任?她這樣一想,真是要將過往種種全部都推翻了。他可能真的是從來也沒有真心的喜愛過她的。
那他對許側妃呢?同床共枕,生兒育女,何以忽而無情到這個地步。
景瑚喚進了豆綠來,讓她們把那盤菱粉糕給分了。豆綠一臉的莫名,“這是側妃娘娘送來的,小縣主也不要了麼?”
“我已經吃過一塊了,你們不用跟我客氣,拿下去分了就是了。”
豆綠捧著那盤子,並沒有就走,“今日反正無事,不如奴婢們幾個陪著您抹骨牌吧?正好開著窗戶,也可以賞賞月。”
景瑚心動了片刻,而後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難得過節,還讓你們跟著我出來,同父母家人分離。你們就好好休息吧,今日也不必要人值夜了,都好好休息就好。”
豆綠幾乎是不會同景瑚有相反的意見的,今日卻仍然在原地站了許久,景瑚正要開口問她,她倒是又回了頭,徑自出去了。
房中又隻剩下景瑚一個人,景瑚以手肘撐臉,望著天邊的圓月。柯明敘此時又是在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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