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他們的船就在德州港口停了下來。景瑚一覺醒來,覺得神清氣爽,眼睛再也沒有半點異樣了。還是認認真真的又沐浴梳洗,拿藥汁洗過眼睛,才去尋冱哥兒了。
劉嬤嬤這幾日少到景瑚跟前來,一大早也就來了冱哥兒的船艙裡。那乳娘的神色很蒼白,唇上一絲血色也無,看起來的確是身體很不好的樣子。
今日冱哥兒起的早,並沒有起床氣,一見了景瑚過來,覺得很高興,在乳娘懷裡又蹦又跳的,那乳娘看起來就更吃力了。
景瑚還是不敢離冱哥兒太近,劉嬤嬤見狀,便自然而然的將冱哥兒抱在了懷裡,指著景瑚對冱哥兒道:“哥兒你瞧,今天是誰來看你了。”
冱哥兒和劉嬤嬤也有緣分,坐在她懷裡很安靜,也並不想要景瑚抱她,隻是好奇地打量了她幾眼,很快高興起來,“姑姑,姑姑的眼睛不紅了。舅舅說,眼睛不紅了,就是病好了,可以和冱哥兒玩了。”
景瑚笑著坐在一旁,令那乳娘先下去休息了,而後道:“姑姑的病好了,眼睛不紅了。不過還是怕冱哥兒也會得病,所以不能抱冱哥兒。乳娘她生病了,讓她好好養病,今天再找一個新的乳娘過來,陪冱哥兒玩,好不好?”
冱哥兒知道生病的意思的,“乳娘好好休息。娘也生病了,娘也好好休息。”
還是記掛著自己的親娘。怎能不記掛呢。
景瑚對劉嬤嬤道:“柯世兄應該同您說過給冱哥兒找乳娘的事情了吧?他說他都會安排好的,到時候您好好選一選。您不用問我的意見,我不懂這些是,隻是過來幫您一起哄冱哥兒玩的。”
劉嬤嬤點了點頭,“奴婢知道的,昨日柯大人已經讓人過來吩咐過了。如今船已經靠岸了,可是要等來人,卻還要一陣子。小姐這幾日身體不好,不如再回去休息一下。”
說完便開始和冱哥兒互動,“我們冱哥兒最乖了,最聽嬤嬤的話,對不對?”
冱哥兒回頭望著劉嬤嬤,十分乖巧的樣子,指了指窗外,“要去船頭看雪人。”
景瑚便道:“我並不覺得累的,柯世兄也說了,隻要我今日沒事,應該就沒事了,我帶著冱哥兒去看雪人吧。”
她這樣說了,劉嬤嬤也沒有拒絕的道理,很快抱著冱哥兒站起來,一起往船頭走。
今日是晴天,那雪人化了不少,甲板上一大灘水,濕漉漉的。冱哥兒掙紮著從劉嬤嬤的懷裡下來,小心翼翼的接近了那雪人。
認真的看了半晌,也不知道在看什麼,而後又莫名其妙高興起來,“舅舅說,這個雪人像姑姑,眼睛紅紅的。”
這明明是隻兔子,哪裡像她了。不過她們堆雪人的那一日,也正是她剛剛生病,眼紅如小白兔的時候。他堆著雪人,也想著她麼?
也許隻是她自作多情罷了,是柯明敘在教冱哥兒認動物。
冱哥兒在雪人麵前站了一會兒,蹲下身子來,要玩地上的水,景瑚忙上前去講他拉開了,“地上的水太臟了,又涼,冱哥兒不要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