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池瑩笑眯眯的看著豆綠,“我們謝家有一些出身寒門的門生,不少都是有才華的,也不會以娶大家婢女為恥,不如我替你定一個?”
景瑚抓了一張牌,恰好是她想要的,“不用了,你給柳黃找一個吧。我們豆綠她就是不喜歡文鄒鄒的讀書人,她喜歡莊稼漢。自己種出來的東西自己吃,她最安心不過了。”
豆綠和景瑚在抓牌的間隙相視一笑,“小姐說的對,奴婢自己肚子裡沒有墨水,最討厭和肚子裡有墨水的人說話了。他難免要嫌奴婢不解風情,我也聽不懂他說的話,這樣兩個人在一塊,怎麼可能把日子國到一起去呢。”
“哦,難怪你和你們家小姐這樣要好。從前那個最會抹骨牌的寶藍沒有帶在身邊,倒是帶著你。”
謝池瑩這話簡直就是明涵,在說景瑚沒有文化罷了。“這話也不全對,我還和你謝八小姐是好朋友,很合的來,巴不得天天在一起過日子呢。怎麼人人倒都說你是才女。”
“寶藍在燕京,夏天的時候應該就要出嫁了。我是沒緣分送她了,什麼時候你去燕京,再替我問候她吧。”
謝池瑩意興闌珊起來,“一說到燕京,我就覺得頭疼。原本去年就該動身去燕京了,結果還是沒去。我是真不想在淮安待著了,一點意思也沒有。從前謝池容還在家,我也還能找點事情氣氣她,打發打發日子,如今才真叫無聊。”
今年有今上登基加開的恩科,謝家老太爺思慮再三,還是覺得讓許旻錯過這一科,再紮紮實實的讀幾年書。他們在謝家生活的日子,也就更長了。
“若是我沒有出嫁呢,還可以同我姐姐串通好,叫她接我去杭州住一陣子。如今這樣,我又不放心你表哥一個人在謝家,哪裡也去不得。”
“我是時常想著我姐姐的孩子的,正是可愛的時候,我卻沒什麼機會見到。”
景瑚碰了謝池瑩的牌,“你急什麼,很快自己也就做娘了,才沒心思管彆人家的孩子呢。”
謝池瑩笑著瞥了她一眼,“就你這張嘴最壞。我姐姐現在也不念著我了,你知道麼,燕京城裡的那位淮邑鄉君,她和她夫君去年便來杭州了。她和淮邑鄉君談的來,他們兩家人在一起,她都不嚷著無聊了。”
淮邑鄉君,原來他們夫妻也來了江南。她從沒有聽柯明敘提起過。
“我這張嘴可不壞,說不定就被我說準了。你的日子無論如何,總是比我好過的。我才是真的過了今日,不知道明日該在哪裡。等明日送走了你們,我還是要回府衙去住的,陪著安老夫人說話,我倒覺得我這陣子收獲了不少東西。”
一麵盼著許昱早些回燕京,她身上的壓力就能小一些了。一麵又盼著安老夫人夫婦能夠晚些回燕京,她就可以在府衙裡多住一陣子,和柯明敘日日相對了。
難兩全。
人生到什麼時候才能變得不這麼艱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