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與孽緣!
第三十六章、這個天才有點兒暖
“來了。發什麼呆呀,來吧,咱們探討一下畫作的構圖技巧和色彩陰暗好嗎?”薑藝就那麼微笑著看著我說道。
“我可真慚愧啊,你看看你的作品多有氣勢,有意境……”我腦子裡使勁挖掘著美術學上的好詞,但是真有點兒詞窮,“色彩搭配協調統一,明暗變化以及過渡銜接很真實自然,我都已經感受到馬的蓬勃生機和旺盛鬥誌了呢?!”
他一手托腮,審視著他的畫兒,在聽我說話,還微微點了點頭,聽我說完,說道“不要說套話好嗎,小薇?咱們都同學好幾年了,你就找找哪裡不足才好。”
我激動的心慢慢安靜了下來,心也似乎隨著群馬飛奔,腦子裡想象著馬的動作、眼神以及肌腱變化,右上一縷朝陽灑在草原上,使整個空間籠上了一層金色,白色的駿馬前蹄揚起,昂首嘶鳴;黑色的駿馬目光投向前方,透視著堅毅果敢;棗紅色的馬則似乎用溫情的眼神斜視著她右前方的頭馬……
“哦,這匹馬有點怪怪的呢?為什麼呢?”我指著最後的一匹花白的老馬說。
薑藝站起來從多個角度審視著那匹花白的馬,輕輕地說“是有點怪怪的啊。對了,馬的花紋沒有隨著運動姿勢變化,有點僵硬。謝謝你張小薇。”
“彆客氣,你來幫我看看!”我笑著說,“不過你可不能笑話我這個小人物,不能按照你小天才的作品標準來。”
“你看,貂蟬的衣服皺著有點不自然,看不出衣服材質,你想她可是王允的養女。王允是何許人也。他是太原祁縣人。東漢末年時期著名大臣。出身太原王氏,世代官宦。舉孝廉出身,司徒高第征為侍禦史。他的養女應該穿的是綾羅綢緞,絲滑有光澤,線條應該流暢,用長細線才好吧?”
我連連點頭。
“你看你這裡,還有月光的照耀,明暗變化不好,失真。得重畫我覺得。”他輕輕地說道。用鼓勵的眼神注視著我。
“好吧。”他拿起勾線筆,在我的畫上看似隨意畫下去,一條漂亮的線條呈現出來,“你看,我這條怎麼樣?”
“能感受到是絲綢的柔軟細膩了。”我欣喜地說。
他隨即從身後拿回來一張宣紙,還有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送給你的,請收下吧。
我不禁愕然。還有一個大蘋果,什麼情況?他把蘋果推到我麵前,又把宣紙平鋪在畫案上,四尺對開,熟宣。它靜靜平躺著,光滑如玉,猶如美女白皙水嫩的肌膚,簡直是完美無瑕的存在。
“謝謝,太金貴了。”我受寵若驚地歎道。
“那就好好畫吧,不過我希望你參展後把它送給我或者再給我畫一幅,用我的紙墨顏料。”我語速很慢,口中似乎流出的是潺潺的溪水,溫潤如玉,甚至我感受到香香的味道兒。
“你不嫌棄的話,成交!”我無法抗拒地接受了他的建議。自己甚至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我怎麼就這樣輕易答應他了呢?管他呢!我兀自笑了,說“我重畫,好好畫。”
他回到對麵的位置,接著審視潤色他的駿馬圖。
美術室裡靜靜地,氤氳著墨香,天色漸漸暗下來,管理員說“該關門了,同學們明天一早再來吧。”
美術室內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同學們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我決定占著這個位置,以免明天搶不上。等有些同學離開了,我快速地瀏覽了一下整個美術室,竟然一個空位置也沒有,畫案都被學生們以各種形式霸占著呢。有的紙上寫了名字放在畫案上;有的乾脆直接啥都沒帶走,筆墨紙硯俱全;有的未完的作品還展開著,上麵壓著枕石……
薑藝靜靜地看著我,微微一笑,說道“明天再合作吧。你可早來啦,否則你會畫不完哦,加油吧。”
我鄭重地點點頭,微笑著說“明天見。”
回到宿舍,曉晨也剛回來,倚在床欄杆上,看似情緒不高。
“嗨,同桌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也剛回來,有些累,就沒去找你看看你的大作。”她好似有意提高聲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看到她的眼睛有些紅。
我揣摩她一定去見魯生了,否則她會為了誰哭呢?
一個女子的初戀啊!
我沒有再追問,接著說道“有什麼好看的,才剛剛開始畫,沒成型哩。”
“這麼慢,不像你的做事風格?”她一臉茫然地問道。
“本來嘛,第一張如果不廢掉的話,就應該快完成了。可是我又重畫的。”
“原來這樣,你畫工筆人物畫,自然也是快不了的。”曉晨善解人意地說。
“就是。”我答道,“要不是薑藝指點我也不會重畫。”
“怎麼你碰到他了?”曉晨意味深長地問道。
“可不是嗎,人太多,畫案同時就搶到一個。所以就共用了。”我如實回答。
“這還真是巧啊!是不是有預謀的啊?”曉晨嬉笑著說。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啦,生活中哪有那麼多預謀就能發生的事情!要的話你不就不傷感了嗎?”我反問道。
“我哪裡看到我傷感了?”曉晨一手打向我。
“你看惱了吧?肯定讓我猜對了不是?”
“你的聰明老用不到正地方。”曉晨笑著說。
“行了,我說錯了行吧?”我不想進一步說到自己的心事上,我太難了吧我。
我想一想竟然把自己氣笑了,可不嗎?我就是一隻鴕鳥,老想逃避。同時我挺願意做一條自由自在的魚兒,搖著尾巴在大海裡玩。我知道魚大概隻有七秒鐘的記憶,多好!我生而為人太難了!
“不過說回來啊,薑藝這個繪畫小天才可是有點兒暖,千萬彆被融化了。”曉晨又笑著說,“對了,你的參賽作品回頭必須送給我啊!否則我跟你急眼。”
“可是——可是我好像答應給彆人了。”我想都沒想地說出來。
“送誰了呀?我不管,女士優先。”曉晨裝作氣呼呼地樣子說。
“也行吧!是同桌優先,誰讓我是你同桌呢,剩下的事情我再想辦法。”我趕緊說道,“不許嫌棄我的畫就成。我這三腳貓功夫,你懂的吧,可能隻有紀念意義價值!”
我莫名地想起今天美術室的一天,好像曉晨說的一句話有道理。那就是這個繪畫小天才有點暖!有點兒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