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與孽緣!
第一百五十五章、愛情像檸檬
愛情是浪漫的檸檬,溫馨而美好。
定下婚期的我不再喜歡胡思亂想,很快感受到了愛情本身的甜美!
周末高誌剛總是高高興興地到我家乾農活,我看到他的勤勞能乾心中自是歡喜。我越來越相信,自己的理想愛情與婚姻,就應該是如此的和諧美好,甚至產生了一天不見就心裡不安的地步。
好日子總是過得飛快。這就像一個喝醉了酒的人一樣,一覺醒來才發現,有些美好的事情下麵,也總是暗流湧動,時刻存在著某些隱患。這就比如說,我隻想著高誌剛在我家乾活的時間越來越多了,自然就給他娘王秀英乾的活兒越來越少了。可是單純熾熱的我們沉醉於愛情海洋裡,怎麼會想得如此周全?!
暑假期間,高誌剛隔天就會準時出現在我家。噴藥則噴藥,除草就除草,澆地即澆地……他是樣樣農活兒都乾得漂亮,以至於擅長做農活的母親,也連連稱讚說誌剛這孩子真的是很能乾啊!
我聽在耳邊自然是喜在心間。我感覺我的愛情就像一隻熟透了的檸檬,甜甜的,香香的,很美好。
我們家裡的每個人幾乎都很喜歡高誌剛了,就連父親也對他早已忘卻了曾經的不快,比如他追牛自殺未遂的事兒,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高誌剛儼然成為了我家的一員。
1991年暑假天氣大旱,於是我母親張羅著從機井裡用機器抽水澆棉花地,以保證棉花剛剛開的棉花能結成棉桃。如果天太乾旱,棉花就枯萎了,今年的唯一經濟作物就要減產,甚至絕收!這可是覺不能容忍發生的事情啊!
這時候,高誌剛就成了家中最重要的人。
因為澆地的機器是需要發動的,這需要人們右手握住發動機的啟動杆,用力地以極快的速度搖動,得持續大約一兩分鐘,才能把機器引燃呢。這就必須是很有力氣的壯勞力,我家都是女孩子,自然女孩子肯定是做不到的;母親雖然能乾,畢竟也五十多歲了;父親從沒有乾過農活,自然也是力不從心。
我們看到地裡的棉花被熾熱的陽光炙烤著,即使是早晨起來,棉花葉子都硬挺不起,有些棉棵就可以變黃,甚至出現了旱死的情況了。我們全家心裡真的是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尤其是母親更是焦灼難耐,急得團團亂轉。
高誌剛在這時主動站出來說“人家都在澆地,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了。我現在就回家找我娘,把我家的機器拉來,澆棉花地!”
父母自然是很高興。高誌剛則在他們的連連致謝聲裡,用我家地板車把她娘澆水的機器拉來了!
中午烈日炎炎,高誌剛大汗淋漓地安裝完了機器,我和母親把澆水的塑料管子從機井處一直拉到自己棉花地裡。
那時候,機井並不是家家戶戶都有的,往往是好大一片莊稼地才會有一眼機井,以保證在天旱時救莊稼的命哩!
這就需要按照規則順序排列,澆地的時間,我家排到號的時候,正趕上晚上十點多了,
天空中一輪明月朗照,天幕空曠深邃,明月好似幸災樂禍的孩子,好像在靜靜地瞧著這些勤勞的農人,看他們是如何和老天爺在抗爭中取得豐收的。
我和高誌剛在棉花地裡,一人拿著一把鐵鍁,來回奔走在田籌地壟上,一是隨時查塑料管是否有漏水或者翻滾截留的地方,二是看澆的水是否是順著田壟一畦畦推進。哪一處也不能出問題,否則水就會流到彆人家地裡或者水根本就澆不動,以致使整塊棉花地無法達到正常澆灌,全麵澆灌!
畢竟是晚上,月光再亮也會影響視線。我們深一腳淺一腳地在田地裡走動著,巡邏著,不斷地堵著漏水的地方,真是忙得焦頭爛額,天越來越晚了。
忽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月亮躲進了雲層裡,好像調皮搗蛋的孩子給我們捉迷藏一樣,突然找不到了。
我和高誌剛很吃驚。
舉頭望月,月不見,雲彩頃刻鋪滿了夜空。
“好像要下雨呢!”我說道。
“可不是嘛!這看來還是大雨吧。”高誌剛又驚又喜地說,“我們先不澆了,老天爺要幫我們哩!”
“那我們該怎麼辦?”我問高誌剛說,“我們要不要回家?”
“我們可不能回家。如果把機器丟了,我娘還不把我宰了呀!咱倆可以在機器旁支個塑料布,避避雨,等天亮再決定要不要接著澆!”高誌剛大聲說。
“我聽你的。”
我們把中午用來遮蔽烈日的一塊塑料布,蓋在機器上麵,又把兩把鐵鍁撐起兩個角來,另找了一個棍子,搭起一個小小的帳篷來。
我和高誌剛依偎在一起,背靠著背,看著傾盆大雨從天而降,瓢潑似的雨水倒在我頭上的塑料布上,寒氣慢慢襲來,因為我們隻穿了一件薄薄的上衣。
夏天深夜的田野,一大片一大片的棉花棵子,美美地迎接著久旱的雨水,像餓急了一樣地飽餐一頓。
我們倆都感到非常疲倦,就那樣彼此溫暖著,依靠著,在劈劈叭叭的雨聲裡,在棉花棵子們的狂歡裡,在夏季深夜的淒冷裡,慢慢地迷失了自己。
不知什麼時候,雨聲消失了,我慢慢睜開眼,我發現高誌剛把他的外套蓋在了我身上,他隻穿著一件垮肩背心,在夏夜的涼風裡抱成一團。
我趕忙把他的衣服蓋在他身上,可能是他感到溫暖了吧?他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