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番話卻並非是空天勝所願聽到,這白塢長老忽是提起問責天錫倒也罷了,隻是空應囚那老匹夫若被尋回,怕是自己今日這一番本就無說服力的謊言更是會被空應囚揭穿
空天勝暗暗咬牙,麵色不改道“白塢長老所言甚是,隻是我以為和解之事更甚於其他。天錫長老與大巫之事皆可放於其後。”
好在一旁軟榻上的天錫長老早已昏睡過去,若是他聽聞了白塢長老的一番話,怕是會氣絕當場
沅兀長老心道,如此這般商議下去,怕是幾天幾夜也說不完的。便是頂著函慈長老的目光,開口道“還是說回和解一事吧。我以為和解之誠意定然重要,或可聯姻?若能與帝鴻氏結為親盟,不但可解眼下之困,更可與帝鴻氏再議領地邊界劃分”
“不錯不錯那帝鴻氏族長的長子玄囂正當成婚之年,此法確實可行!若再給那帝鴻氏送上些糧草,和解之事又何愁不成呢?”應真長老又是接話道。
空天勝聞言不由歎息道“長老們皆是言之有理。隻是”沅兀長老的話恰恰說中了空天勝的心意,空天勝等了許久終是等到了。
應真長老見空天勝麵露難色,急問道“族長可有何難處?”
“不知哪位長老家中有合適婚嫁的女兒願前往和親?”空天勝關切地問道。
於空天勝而言,他自是不想那前去聯姻的對象便是自己的女兒。空天勝膝下本就無子,唯獨空幽曇一個血脈之親,還是有些不能見人的,更是想將空幽曇留於身邊好好培養成下一任族長。空天勝雖是想以聯姻為和解,更想與帝鴻氏結為親盟後共同攻打那背信棄義的昊英氏一族。
在座的長老們皆是麵露難色,除天錫長老外,其他的長老均已年過五十,家中哪有待嫁的女兒呢?唯獨那天錫長老雖是年輕些,家中亦是隻有四個兒子亦並無女兒。
一時間殿內再度沉默下來,再無一人接空天勝的話。
空天勝見此忽是沒由來的焦躁起來,暗道,這些長老莫不是存心要他難看?又或是有人知道了幽曇與自己的關係,想讓自己說出要幽曇前去與帝鴻氏聯姻?這些古板的老頭平日除了話多亦是不能為自己解憂,此時這般麵露難色的模樣更是叫人心煩
思及於此,空天勝忽是冷言命人將天錫抬回廟宇醫治,便黑著臉離開了正殿,隻留下九位長老坐於殿中。
“哲平長老,族長自戰敗之後便是陰晴不定,著實讓人擔憂啊。”沅兀長老望著空天勝離去的方向歎息道。
哲平長老不願搭理他,起身握著漆黑的木杖便大步離去。
其他長老見哲平長老已離去,便也不再多等,先後離開了,留下沅兀長老一人站在殿中亦是氣惱不已,隨後便拂袖而去。
……
空天勝一時心中煩躁,沒了天錫與他共同商議對策,此時倒是有些莫名之氣。走回寢殿的路上,一時出神,便走到了寢殿花園旁。
正巧,空幽曇坐在花亭中,呆呆地盯著滿園鮮花。空天勝便向著女兒走去,此時在空天勝看來,這個女兒亦是比那些長老們順眼許多,畢竟空幽曇亦是自己的血脈至親。
空天勝走到空幽曇身邊坐下,歎息一聲便說起了今日長老議會諸事。隻是空幽曇一直看著園中鮮花,卻是不瞧空天勝一眼亦不發一言。
空天勝本也隻是煩躁之下與她傾訴一番,哪想待空天勝音落之後。
空幽曇卻是開了口“父親,即是族中沒有合適人選,那便由我前去與帝鴻氏聯姻吧。”懷中那古舊的書函卻是冷透了空幽曇的心。
此言一出,空天勝霎時便驚至口不能言。
“我本就是青玉密使,若是去了帝鴻氏便可為我族探得更多機密,亦可按父親的心願行事。若其他長老的親眷前去,怕是不會聽從您的安排。”空幽曇冷冷道。
空天勝這才細細地打量起了這個自小養在廟宇的女兒,這熟悉的麵孔之下卻是一顆陌生之極的心。雖說空幽曇所說的話句句在理,隻是那話語中似是夾雜著冰刃一般。
空天勝一時想不出該說些什麼,隻好隨口道“幽曇啊,老父舍不得你啊”
空幽曇不再說話,聽著空天勝口中的虛情假意更是讓她不願再多看他一眼。隻因這些天住在那寢殿旁的偏房中,讓她得知了一個與她息息相關的辛秘。空幽曇此前所思所想本是願留於騰渀氏奉獻一生,隻是此時她再不是那般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