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酒肆之後,便有夥計立刻迎了上來。那夥計何時見過衣著這般華麗之人,一瞧著姬玄囂便覺得他乃是尊貴之人。那夥計亦是不敢多言,引著姬玄囂進入了後堂之中的雅閣。
雅閣之中,卻是有一人已在等待著姬玄囂。
待那夥計關上雅閣之門後,姬玄囂才緩緩坐下,看著桌榻對麵的那人。
那人穿著一襲素衣,模樣上瞧著卻並不像帝鴻氏一族之人,年紀亦不足三十。“公子果真膽識過人,僅憑一紙信函便獨自前來赴約,幺罕佩服!”
姬玄囂聞言微微一笑,說道“我聽聞幺罕長老乃是尊盧氏一族最得族長薩朗紮信任之人,不知是為了何事而密約本公子前來?”
“公子年紀雖輕,心思倒是細密。日前於承興宮拜見之時,我瞧公子乃是不凡俊傑,便想著能與公子結交一番才好。”幺罕邊說著邊為姬玄囂斟滿了一杯酒。
姬玄囂見此便端起酒杯,道“請。”幺罕亦是微笑舉杯。待兩人飲完這第一杯酒之後,姬玄囂便繼續說道“酒已經喝了,如此便算是結識了。本公子還有要事,便先行告辭了。”說罷放下手中的酒杯欲起身離開。
“公子莫急,既是我二人有緣結識,想必亦是神明的安排。我有些話便是想對朋友所言,不知公子可願聽聽。”幺罕嘴角一揚,心中卻是料定了姬玄囂並不會這般起身離去,再次端起酒壺為姬玄囂斟滿了一杯酒。
“如此也好,本公子日日忙於族中之事,今日能與朋友相會,若不儘興怎好離開。”姬玄囂坐定下來,卻並未端起酒杯。
“哈哈,公子真乃性情中人也。我尊盧氏一族素來最敬好爽之人,看來我與公子之緣分果然乃神明天定。不知公子可曾聽聞過無懷氏一族?”幺罕笑道。
此言一出,姬玄囂心中不禁微驚,暗忖道,想來無懷氏一族之事雖是大巫姬桓彗一手安排,其後大巫雖是將此事告知於自己,卻言無懷氏一族已然滅族,今時為何會被再度提及隻是姬玄囂本就性子冷靜,麵色未有一絲變化,微笑道“自然是知道的,據聞無懷氏一族乃是翠溪河邊一小氏族。”
“哦。如此說來,公子竟是不知無懷氏一族早已滅族了哎無懷氏一族當真淒涼啊”幺罕端起麵前酒杯一飲而儘,搖頭歎息道。
“尊盧氏一族久居西極之地,為何會問起無懷氏這般小氏族?”姬玄囂露出疑惑之色地問道。
“那無懷氏一族不正是被帝鴻氏滅了族嗎?公子為何還會對此疑惑呢?”幺罕盯著姬玄囂會心一笑。
隻是姬玄囂當即便是麵色一黑,微怒道“幺罕兄怕是喝醉了吧,怎會這般妄語起來?”
幺罕收了笑意,端起酒壺斟滿了麵前酒杯,舉杯道“我尊盧氏一族素來禮敬神明,自是不敢妄語。我本以為公子乃是不凡俊傑,莫非是我看走了眼?”
音落之際,姬玄囂卻是收了怒意,端起酒杯與幺罕共飲一杯,淡然道“幺罕兄所言有何依憑本公子願聞其詳。”
幺罕輕歎一聲道“多年之前,曾有幾位陌生之人跌跌撞撞來到了尊盧氏,那幾人雖得我族巫者全力相救,卻依舊難逃一死臨死前,那幾人便將一個秘密講了出來。隻是公子可知那幾人死後的模樣?”
姬玄囂雖是知曉城外廟宇“供奉”一事,平日卻是極少去城外廟宇,又怎會知那些“供奉”之人死後的模樣不禁疑惑著說道“幺罕兄儘管直言便是。”
“人死本如燈滅,歸塵歸土。隻是那幾人卻是如煙塵一般消失了哎實在悲哀”幺罕歎息著說道。
如煙塵一般姬玄囂聞言心中不由驚詫,大巫姬桓彗自是從未對他說過這般情況,幺罕所言亦並非是一番妄言,而且他以密函相約自己前來,又說出無懷氏一族之事,到底又是有何目的
幺罕見姬玄囂沉默不語,亦是細細地看著姬玄囂不言。半晌,幺罕才再次出言道“我既是想誠心結交於公子為友,便不會以此作為要挾,還請公子放心便是。”
“你到底想說什麼。”姬玄囂冷言道。
“那日於承興宮呈禮之時,我便瞧公子雖坐正位卻是有些言不由衷公子本為族長之子,理應是帝鴻氏一族之首,眼下你我兩族已是親盟之族,我族願助公子一臂之力,還望公子不要嫌棄才是。”幺罕正色道。
此言一出更是叫姬玄囂深感意外,那日承興宮正殿相見不過短短半個時辰,這幺罕卻是心思機敏觀察入微,竟是叫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姬玄囂不得不正視眼前此人,眼下幺罕所言到底有幾分可信,又或是與尊盧氏私交能否達到自己的目的
姬玄囂端起酒杯,對著幺罕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