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承雲曲!
時值媧皇祭祀大典前夕,九州四極皆在為此慶典而積極的籌備著。
對神明的信仰大抵是所有氏族之間唯一的共通之處,世人感恩於神明創世造人的恩德。不過,許多不為人知的辛秘卻依舊悄悄的發生著。
帝鴻氏,月槐城。
一位風燭殘年的老者正躺在一張寬大的軟榻之上,他身邊隻有一位英氣勃發的中年男子坐在一旁,隻是他臉上掛著一絲憤怒與哀愁。
這間寢殿內燃著八盞青銅火台,彌漫著濃濃的藥草氣味,便是連黑色的帷幔都透著寂靜的哀傷。殿內的一角擺放著一個沾著些許灰塵的木架,木架之上掛著一套黑金鎧甲與一柄黑金長槍。那些金屬摩擦的痕跡似是在述說著鎧甲主人經年的威嚴與不凡,記錄著一位將領昔時的輝煌戰績。
此處便是月槐城城主大殿的寢殿,那個躺在軟榻上的老者正是城主晴陽長老,而那位中年男子便是白荊城的城主姬少瑞。
晴陽長老漸漸轉醒,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少瑞,好多年沒見你了”晴陽長老滿臉疲態,卻是眼神明亮。
姬少瑞點點頭,費力地擠出一抹微笑,說道“將軍,這些年我亦甚是掛念於您。”
“終是歲月匆匆,我亦早已不是將軍了少瑞啊這次多虧有你及時出現,否則我”晴陽長老歎息一聲,“你多年居於白荊城,如今為何突然出現在月槐城?”
“帝丘傳信於我,要我務必參加此次媧皇祭祀大典,路過月槐城之時,我便想著先來探望您。”姬少瑞沉聲回答道。
“或許當年我亦是一時執念,才為我帝鴻氏一族招來如此劫難。族長與你相比實在相差甚遠,不配為我帝鴻氏一族之首領,其子玄囂空有一腔抱負卻是難成大事之人如今之帝丘哪還有昔時之強盛,哎恰如黑暗之深淵,無人能救”晴陽長老雙目含淚,悲戚道。
隻是聽聞著晴陽長老的話,便可知其心中悲苦,一位昔時之將軍有著這般感慨,亦是叫姬少瑞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原來,姬少瑞自白荊城騎著“晨瀾”離開,並未帶隨行侍者。以“晨瀾”之腳力,不過短短數日姬少瑞便抵達至月槐城。一路上,姬少瑞並未尋得蜉蝣的蹤跡,亦是未打聽到卓立成的消息,便猜測著他們或許已經到達了帝丘城。
晴陽長老本是姬少瑞之恩師,路徑月槐城,姬少瑞自然是進城探望一番。隻是月槐城中突發之事卻是叫姬少瑞深感意外。
在到達月槐城的城主大殿之時,殿外守衛見姬少瑞雖是認不得其樣貌,不過那萬中無一的“晨瀾”與舉世聞名的“白夜”卻是有所耳聞。
守衛見帝鴻氏大將軍姬少瑞親臨,自然是激動無比,卻是將姬少瑞引進大殿之庭院,告訴了姬少瑞一件難以啟齒之事。
那守衛本是晴陽長老之親兵,亦知曉晴陽長老乃姬少瑞之恩師,於是便跪下哭訴道,城主晴陽長老自前去城西廟宇之後已是多日未歸,不過晴陽長老臨行時曾交代此時不可外傳,守衛們除了焦急等待亦是不知所措。
加之時逢媧皇祭祀大典,城內各種流言紛紛,守衛們害怕城中生變,便更加不敢外傳。
姬少瑞聽聞之後,心中不免焦慮,又聽守衛們說起晴陽長老前去的是廟宇,當即便聯想到或是與帝丘城廟宇之事有所關聯思及於此,姬少瑞便立即向著城西廟宇而去。
果然,廟宇不但大門緊閉,且巫者們皆是不知所蹤。如此更叫姬少瑞著急,未待夜黑,便逐一尋找著晴陽長老的下落。
終於,在一間柴房之中,晴陽長老渾身是傷昏迷躺在柴堆之中。姬少瑞見此便立即背起晴陽長老,意欲離開廟宇。
隻是一個膚色蒼白的男子卻是忽然出現在了姬少瑞的身前。那人瞧著姬少瑞腰側的“白夜”倒是微微一愣,未出一言便讓開了路。姬少瑞憂急於晴陽長老之傷勢,便背著晴陽長老匆匆返回了城主大殿。
巫者們不知所蹤,自然醫治晴陽長老便成了難事。還好在月槐城之中尋得了一位遊醫,一番辛苦之下,總算是保住了晴陽長老的性命。
姬少瑞難免心中憤慨,便再度返回了城西廟宇欲查得真相。隻是廟宇之中除了站著毫無生息的一群黑袍之人,便再未能尋得其他,那日所見的膚色蒼白的男子亦是不知所蹤。姬少瑞心中氣惱,畢竟若那日未與蜉蝣相見的話,那他當真便做了糊塗之人。
而此時的月槐城,卻依舊如往日一般平靜。帝鴻氏的族人生活如常,哪裡有人知曉他們的城主此刻正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再次回到月槐城城主大殿之時,晴陽長老尚未醒來。姬少瑞便向殿中侍衛問起晴陽長老的其他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