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承雲曲!
隨著連山越來越深入葛天氏領地深處多日,便遠遠可見遠處有一高聳如雲的雪峰,雲霧環繞不見其峰頂,而周圍更是險峰環伺。最為奇特之處便是那群峰彙集之處竟是不見半棵草木,亦不見鳥獸之跡,山體皆為青黑之色,亦無河流之蹤跡,瞧著便為死寂之地。
連山見姬少瑞帶著他與蜉蝣行進的方向便是那險峰遍布之地,不禁好奇道“老伯,你不是說我們要前往‘青泠之淵’,為何這看著倒像是要去攀山?不過,這地方為何說從來沒人知曉?”
姬少瑞聞言不禁一笑道“山巒深淵不過是眼中所見罷了,若無‘晨瀾’引路,怕是沒人能進得去。你瞧那裡可有半分適宜居住,故此便也沒人願意前來這等不毛之地。”
“那即是如此,古籍之上為何從無記載?”蜉蝣疑惑道。
“隻可遠觀此山,但山中究竟如何卻是從來無人知曉的。世人皆擇水土豐美之地而居,你可見過哪一氏族會追逐這般死寂之地。不過,此地倒是有個與之不相襯的山名。”姬少瑞回答道。
“是什麼?”連山饒有興趣的問道。
“豐山。”姬少瑞道。
連山與蜉蝣駐足而望,這山名果真奇特,唯“豐”一字,自古皆是示以美好多產,為這死寂之地取上這樣一個名字倒也出人意料了。
這時,姬少瑞說道“相傳此處乃為東西南北四極交彙之地,當中彙聚天地之戾氣,萬世難祛,故此神明便封印了此地,若無機緣便根本不得入內。”
不過連山卻是瞧著那環繞雲霧的雪峰發了呆,那豐山死寂的模樣不禁叫連山想起了昆侖的無脊之巔,風景雖是不同,卻是一般孤寂蒼涼。唯獨不同的,便是無脊之巔上有著神明俯視著大地,帶著無限的悲憫與溫柔。
隻是那樣的悲憫不屬於連山,那樣的溫柔連山從不曾體會。昔時,連山曾臆想著登山那風雪肆虐的無脊之巔,臆想著能與母親大人、父親大人見上一麵。終究,一切亦隻是年幼連山的臆想,畢竟從來沒人知道山巔是什麼模樣,甚至是昆侖神使。
無脊之巔上會不會如忘川之濱那般陽光和煦,會不會同鐘山那般綠草青青
自帝丘回來之後,連山變得沉默了,即使經過那無人知曉的一天一夜,連山好似回到了從前那般,卻還是會不時陷入無聲的沉默之中。蜉蝣總是擔憂著,卻也隻能無可奈何地瞧著連山身上那般無人能解的沉默。
甚至,蜉蝣猜測著,連山的那些沉默便是獨屬於神明的沉默,是神明最孤寂的思索。
遠處密林之中,卻是一雙眼睛緊緊地注視著連山三人,嘴角卻是會心一笑。“真是神明安排啊,‘晨瀾’和他的主人都在這裡了。哈哈。”
休憩了片刻之後,連山三人再次上路,跟著“晨瀾”的腳步,向著豐山而去。話說連山三人正沿山間狹長山路前行,時至正午十分。突是瞧見前方有一中年壯漢臥於一棵大樹之下,雙腿平伸幾乎攔住了去路,皮帽遮麵,鼾聲如雷。
姬少瑞見那中年壯漢腿若巨木,臂長如猿,胸壯如牛,其穿著打扮亦不似葛天氏一族,而那人雙臂之上的黑涅更是醒目,當即便停下了腳步皺眉不語,心中卻是有些驚疑。
隻聞連山小聲嘀咕了一句“這荒山野嶺的怎會有人在此酣睡,也不怕被豺狼叼了去。”
蜉蝣笑著搖頭,翻身下馬,隻道“許是迷路的獵戶之流,待我前去叫醒他便是。”
而姬少瑞手卻撫向腰間“白夜”,靜觀眼前之情。待蜉蝣快行至壯漢身旁時,那壯漢突然高舉雙手伸了個懶腰,眼看著便要轉醒過來。
蜉蝣駐足而立,壯漢忽是摘帽起身,視蜉蝣於不見,順勢從大樹一側抽六尺長刀而出,此刀深藍如海,刀光寒而刺骨,破風如海嘯,刀出人立如同海中深淵——寂靜、咆哮。單是壯漢那一身狂暴的霸氣便是叫人不得不側目。
而這壯漢不是彆人,正是西極尊盧氏之首領薩朗紮。隻見薩朗紮嘴角冷笑一閃,與其佩刀“冷澗”赫然阻去連山三人之前路。
蜉蝣見此不由慌忙後退半步,手撫腰間七金短劍,雙目戒備而視薩朗紮。
隻是那長刀卻是直指姬少瑞,薩朗紮撇了一眼身側的蜉蝣,率先開口道“娃娃,劍是用來殺人的。不過,萬毋隨意向人拔劍,往往拔劍便是要出人命的。”
連山聞言看著薩朗紮笑道“這位大叔,你此時拔刀是何意?我們與你並不相識啊。”說罷亦是欲摸出腰側木劍,隻是姬少瑞卻是按住了連山拔劍的手。
“自然是要殺人,相不相識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那有我想要的。”薩朗紮看向姬少瑞答道,完全無視連山。畢竟,在薩朗紮眼中,連山不過是個麵露病態的年輕人,實不足為懼。而姬少瑞
隻見姬少瑞緊握腰間“白夜”上前一步,看著薩朗紮不疾不徐道“不知你索要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