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帶著最純真笑意的神之子,擁有著幾乎永恒的生命,此刻卻是虛弱不如一個尋常的世人。繾夢姑娘眼神一沉,不再看著連山那蒼白的臉。
“他的放逐之地便是在昆侖十九關,帶著這個去,他便會救連山了。”繾夢姑娘將一個小小的水晶瓶遞到了燭九陰的手中。
燭九陰接過那小小的水晶瓶便立刻放在了懷中,想也為想便問道“我自是知曉他在哪裡。我是想問你如何才能進去?那昆侖十九關皆是由神明所親自刻下了禁製,不然他不是早就逃出來了”
隻見繾夢姑娘搖了搖頭,道“你即是知曉那是放逐之地,我又怎麼知道如何破解禁製。隻是若你要帶連山去找他便最好快些,連山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了。”
“還能有多長時間?”燭九陰沉聲問道。
“最多一月。”繾夢姑娘回答著卻是將頭偏向了一邊,“我以為我那殘缺的神之魂可以救得了他,隻是連山的身體需要的畢竟隻有完整的神之魂。”
燭九陰皺眉點了點頭,似是下定決心一般道“我明日一早便帶連山走。”
“這也隻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若是你沒辦法解開禁製便見不到循,更何談救連山呢?”繾夢姑娘忽是冷笑一聲,轉身便離開了客間。
……
當蜉蝣知曉燭九陰要帶連山離開之時,便決定隨他們一路前去。在蜉蝣看來,那日他既是答應了相柳要護著連山,且連山其後受傷等諸般遭遇皆是因自己一時之念而起,那便斷然不能棄連山於不顧。再說,蜉蝣亦是堅定地認為連山是此生最為重要的摯友。
不過就在這時,姬少瑞卻是派人將蜉蝣叫到了白蘆殿。
當蜉蝣急匆匆地到達白蘆殿之時,竟是發現姬少瑞麾下的將領悉數皆在,且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派嚴肅之色。這叫蜉蝣霎時間便有些心中不安。
雖說蜉蝣不知姬少瑞此番叫他前來到底有何目的,不過蜉蝣卻是先開口說出了自己明日一早便將離開之事。
隻是,姬少瑞卻是拒絕了蜉蝣的離開,態度強硬,甚至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蜉蝣不可置信的望向姬少瑞,眼中儘是不解。
“叔叔,連山待我如摯友,他有今時之遭遇亦是我的過錯。為何在此關鍵時刻你偏偏阻止我離開?”蜉蝣忍著心中的怒意問道。
“從青泠之淵回來後,我以為你會明白你的使命。”姬少瑞肅然道,“我與你同樣為連山而憂急,隻是眼下你不準離開白荊城。”
蜉蝣聞言更是不解,甚至姬少瑞眼中竟是透著一絲無情蜉蝣不禁怒道“我早已不是帝鴻氏族人,一身自由無牽無掛,你憑什麼這樣做?”
“憑我是你的叔叔,亦憑你背後的劍。眼下白荊城之危遠勝連山一人之安危,你若走了,且不論你是否背棄了你對神明的誓言,更是置這白荊城三十萬人的性命於不顧,這並非是一位肩負九州四極的‘人皇’所該做出的行為。”姬少瑞雖是臉上嚴肅,不過卻是對蜉蝣說出了眼下白荊城的危急之情。
蜉蝣聞言不禁皺眉疑惑道“你是白荊城的城主,這城中三十萬人性命又與我有何關係?”隻是蜉蝣心中那不安之感更是明顯,再向著殿內的將領們望去,他們的臉上亦皆是沉默而嚴肅的表情。
隻見姬少瑞沉默了半晌後便是對蜉蝣講出了如今白荊城所麵臨的危局,並直言相告道,唯有以“人皇”為由才可守住白荊城,若非如此,非但白荊城不保,且待昆侖神使再度降臨九州四極之時,便再無人可擋,世人亦會就此覆滅。
蜉蝣萬萬未曾想到自己接下了“皇羲劍”竟是這般快就要麵臨一次兩難的抉擇,一邊是摯友有著性命之憂,一邊竟是這白荊城三十萬人乃至九州四極所有世人的性命回想起當時離開那東極荒島之時,連山執著的信念才給了自己一絲希望的微光,而在青泠之淵下那幻境之中,自己的一番決心亦是那般的堅定
抉擇,不期而至,亦沒有多餘的退路與選擇。
望向姬少瑞時,蜉蝣甚至覺得他眼中那一絲無情更多的也許隻是無奈。
見蜉蝣遲遲沒有回答,姬少瑞隻能搖頭歎息,或許一切當真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嗎本以為蜉蝣成為了“人皇”之選後,會毫不猶豫地做出選擇,如今看來蜉蝣似乎還未知曉自己的使命到底有多麼的沉重
說來姬少瑞亦是想到過蜉蝣曾是有著不幸的童年,以及在茫茫東極之海上度過的數不清的孤寂日夜說到底,姬少瑞期許著蜉蝣的改變,尤其是在他見到了許多不幸世人之後有所蛻變
白荊城之危難道真的不可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