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連山依舊沉默地坐在沙灘上,望著眼前的潮水不斷地拍打著。海水不知疲倦,日複一日亙古不變,潮起潮落總依著天地的秩序。
有時,糊塗的活著會比知道真相要好上許多。
連山從未有過這般的迷茫。若說自己是父親大人唯一的孩子,那為何自蘇醒的那一刻,自己便從未見過他?無脊之巔那般高,寂寞的風雪呼嘯,而他,又可曾看到了自己此刻的難過
不光是世人,即便初代神使與使徒們,對皇羲大人亦是充滿了最真摯的崇敬,那份崇敬與對媧皇大人的不同。甚至,小露,她對父親大人的那份依戀與崇拜,亦是連山所不能理解的。
他,到底是什麼模樣
他,為何要創造出獨一無二的自己
他,為何要為自己定下成為神明的使命
連山甚至開始臆想著,若能見到他,自己定要告訴他,自己不願成為神明,他的一廂情願造就了今日諸多的痛苦
隻是,神明的智慧連山此刻還不懂,恰如懵懂的孩童即不知父母的希翼,亦不斷反抗著本身的宿命,往往帶著最叛逆的執拗。
即便如此,連山最為痛苦的一事便是父親大人竟親手將自己的那顆神之心放在了白小露的胸膛中他終究是一個殘酷的神明,無情的父親,連山隻能有著這般的想法。
越是這般想下去,連山便越是意難平。海風拂麵亦叫連山覺得更加煩躁。
……
待連山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小島之上。與從前所見的島嶼不同,這座島不過可說是一塊大些的礁石罷了,島中央有著一塊拳頭大小的五彩之石。海潮放肆的拍打著這座小島,浪花四濺。
唯有那五彩之石懸停於地麵三尺之上,周圍沒有一絲水痕。南華站在那五彩之石的旁邊,擺弄著自己的長發。
“大哥,這便是昆侖十九關之一的歸墟之島了。”燭九陰望著醒來的連山開心道,“待穿過此處,便可到放逐之地了。”
連山聞言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那便走吧。”
僅是走了不出十步,便來到了那五彩之石的旁邊。連山細細地看著那塊五彩神石,那神石之上的氣息他再熟悉不過了,是神明的氣息,威嚴且不可侵犯。
五彩神石之下是漆黑無底的深淵,即便那一道裂縫不大,卻不斷翻湧著陣陣掙脫抗衡的力量,隻是那五彩神石根本無不所動,牢牢地壓製著深淵之中那肆虐的狂暴之力。
“莫非是要跳進去?”燭九陰有些驚疑地問南華道。
南華聳了聳肩,扭著一絲長發道“我都說過了,我也沒去過,不過你倒是可以先跳下去試試。”麵色瞧著亦是與己無關的悠哉模樣。
燭九陰站在那裂縫的邊上再度向深淵之中望去,漆黑無底,壓根什麼都看不著,究竟跳下去是否便能達到放逐之地亦是未知之數。“大哥,還是由我先下去,待安全了你再下來。”燭九陰鼓起勇氣閉上眼,準備跳下入那裂縫下的深淵。
還未待連山開口,燭九陰便縱身一躍!
“砰”!
隻見那五彩神石霎時間便放出一道不可視的強大力量,將尚未跳進那裂縫中的燭九陰生生地推出了半丈之遙。燭九陰亦是隨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模樣有些狼狽。
“這!”燭九陰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不甘心地跑到了連山的身旁,有些委屈道“大哥我”
“哈哈”南華再也忍不住,捂著肚子笑了起來,“笨蛋!這可是母親大人親自布下的禁製,哪是你能輕易打破的哈哈你剛才那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真是太好笑了”
燭九陰見南華這般嘲笑自己,頓時臉上也掛不住了,嘴硬道“即是如此你為何不早說,如此這般幸災樂禍我瞧你就是安了心要看我出醜!不過,我這般做都是為了大哥,為了神明!”
南華卻是壓根不理會燭九陰如何嘴硬,依舊笑個不停。連山卻並未理會他們兩人,上前一步,疑惑地瞧向那裂縫中漆黑無底的深淵,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