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人入畫!
第二日慕容夙早早地便來了,來時慕容瑾還在用早膳。
慕容夙湊上去道“你將這碗百合粥喝了就是了,待出宮後王叔帶你吃更好吃的。”
慕容瑾於是將剛咬了一口的紅棗江米糕放回碟中,草草地喝了大半碗百合粥後便道“好了。”
慕容夙看了慕容瑾今日的著裝,竹青色的袍子配上碧玉冠,顯得整個人清爽精神又不失貴氣,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上前攬過慕容瑾的肩膀笑道“不愧是我慕容家的俊俏兒郎。”
二人乘步輦到了青宣門,又才換了輛紫篷的馬車出了宮門。行過一截安靜的宮道後,周圍的聲音逐漸吵雜起來。
慕容瑾好奇地掀起車簾往外看去。
現在雖然還早,但許多店鋪都已經開了門掛了旗。有香鋪、成衣店、茶樓、、酒樓、胭脂鋪、玉器鋪子還有早茶鋪、賣油紙傘的鋪子、綢緞莊子、高四樓的一家客棧還有琅玉軒,慕容瑾記得以前母後的一隻蝴蝶簪子便是尋的這家的工匠打造的,展翅欲飛,格外好看
還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出門買早點的婆嬸,挎著籃子賣手繡絹帕的姑娘
慕容夙朝外吩咐了一句“去西市街頭的那家鋪子”,駕車之人便應了一聲,馬車加快了速度。
不多時便停在了一家攤子旁邊,攤子不大,一條不大的地方作了灶台,支出來一部分搭了個竹篷,掛著的旗子紅底黃字,上麵寫了個“麵”。
慕容夙進去便尋了個位置坐下,向灶台招呼道“兩碗雲吞麵——”
老板是個中年男子,聲音洪亮乾脆“好嘞——”
慕容瑾小心地躲開了小跑著忙活的夥計,在慕容夙對麵坐下。
竹篷裡坐滿了人,皆是些粗布麻衣的白姓。兩人錦衣玉冠坐在此處,不時引來一些打量和注視。慕容瑾有些彆扭地挪了挪身子,慕容夙倒像是常來的樣子,沒有半分不自在的模樣,搖著扇子向慕容瑾解釋道“這是西市最好的一家麵鋪,隻有這家的雲吞麵最正宗,老板是揚州人。”
店麵不大,桌子卻擦得乾淨,兩碗雲吞麵不多時便被端了上來,熱氣騰騰,上麵還浮著一些蔥絲和青菜葉。
慕容夙“吃吧。”
慕容瑾捏著勺子盛了個雲吞,吹散了一會熱氣後斯文地咬了一口,隻覺得雲吞皮口感潤滑,舌尖一抿即化,裡麵的餡料肉餡四溢,又用筷子挑了幾根細麵,麵條滑爽又有嚼勁,十分彈牙,湯料也是鮮美甘甜。慕容瑾以前身在深宮,倒從未吃過這般煙火氣的美食。
那雲吞碗比慕容瑾的臉還要大上一圈,慕容瑾竟然吃了大半碗。
慕容夙放了筷,看著慕容瑾得意道“怎麼樣,不錯吧——”
慕容瑾有些愣神的點了點頭,麵湯的餘熱氤氳出些許霧氣,朦朧了臉頰。
吃完雲吞麵後,街市上的人便更多了。
多了些出來閒逛或者采購的人和一些流動的小商販。
二人棄了馬車,在街上不緊不慢地逛著。
對於慕容瑾來說,一切都是新奇的。糖做的小人,各式各色的麵具,巴捏的人偶,竹編的蟲子,不知名的扁葉子圈成的的花,會走的木馬,翅膀會動的木鳥還有許許多多以前未曾見過,未曾聽過的新鮮玩意,以及宮裡不曾有過的坊間小吃。
慕容瑾顯得有些拘束,或許是在宮裡被關得久了,即便是出來了也不能和同齡的孩子般灑脫玩鬨。慕容夙就跟在慕容瑾後頭,知道他不愛開口,便將慕容瑾多看過幾眼的小玩意全部都買了下來,不多時,慕容夙帶的兩個侍衛便打包小盒雜七雜八地拎了一堆。
兩個侍衛一個叫雲清,一個叫雲澈,比慕容夙要大上一兩歲。兩人有些無奈地看著還在挑東西的慕容夙,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
那個名叫雲清的侍衛小心地控製著兩隻手貨物的平衡,湊到慕容夙跟前小聲地問道“主子,你買這麼多東西,那四皇子都喜歡嗎”
慕容夙拿著一個擺件左看右看,“那是自然,哪有小孩子不喜歡這些小玩意的。”
雲清又問“可是主子,我們已經買了很多東西了。”
慕容夙掃了一眼兩人拎的東西,淡淡道“多嗎?不多呀。這孩子在宮裡憋久了,什麼都覺得稀奇,買來圖個新鮮也好,不多不多。”
“王”慕容瑾正想回頭問慕容夙一個問題,便看見慕容夙正將一個剛買的小貔貅掛件掛在了雲清的脖子上,雲清手上拎滿了東西,臂彎裡也掛著一些,是在沒地方可拿了,隻能掛在脖子上。
“王叔為什麼要買這麼多東西?”
雲清雲澈連忙用乞求的眼神看向慕容瑾,誰知慕容瑾根本沒注意到。慕容夙笑道“瞧著你可能喜歡,就多買了一點,回去你再自己挑。”
慕容瑾問道“王叔可知道這棘城中哪家鋪子的糕點和糖果做得最好麼?”
“這個嘛”慕容夙用折扇托著下巴想了想,“東市有一家做得不錯,咱們逛完這條街就過去。”
“好。”便繼續往前走,幾步後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便回頭向慕容夙道“王叔,其實可以不用買這麼多東西的,我也沒那麼多想要的玩意兒,你看雲清雲澈都快拿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