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李嚴。人如其名,非常嚴格。當然隻是工作的時候,私下裡他對我們很包容,我們關係很好。
可能因為我們是初入社會,所以師父他對我們非常照顧。
處理案件時都會叫我們旁聽,有時也讓我們提一些意見。
跟著他工作,我覺得於我而言是很大的榮幸。
我很感激他不辭餘力的傳道授業。
“早上好啊,師父”
“嗯,早上好。”跟師父打完招呼後我也回了自己的辦公桌。
“嘿,向晚,來的挺早啊。”剛坐下就聽見了方之晴那丫頭的魔音。
“沒,我也是剛坐下。”
又跟她小鬨了一會兒後去了師父辦公室。
“咚咚咚”“師父,我倆進來了。”
等到裡麵傳來默許的聲音後我倆才推門而入。
“怎麼了,倆丫頭?”師父從卷宗中抬頭問了我倆一句。
接著之晴就回答了他,“師父,你是不是忘了,你昨天還跟我和向晚說,今天給我們安排新任務呢。”
“最近手頭上的案子有點兒難處理,一時間到把你們兩個小丫頭忘了。師父的錯。”說著就站起來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好幾個檔案袋,我湊近看了看,是關於一個官員索賄受賄的案件。
一時間,我竟然沒有初涉案件的興奮,心裡反而有點兒說不上來的憤懣。
我跟之晴對視了一眼,從她的眼中看出了跟我一樣的情緒。
師父看了我們一眼,似乎看出了我們的心思,把卷宗放在一旁。
嚴肅地看著我們倆,接著就聽見他對我們說。
“我知道你們心裡麵想什麼,但是彆忘了你們的職責是什麼。我希望你們明白,法庭上講究的是證據,沒有人跟你們講情麵、談大義,法是法,情是情。懂是非本身並沒有錯,這是常人本該擁有的是非觀,可是在法庭上,你們是律師,是當事人的附庸,你們要為當事人考慮,儘可能為當事人爭取利益,而不是為了心中的大義而損害到當事人的利益,否則你就是喪失了自己的職業道德。我說的,你們,能明白嗎?”
我們沒有說話,沉默了好久。耳邊又響起了師父的教誨聲。
“我從事這個工作二十多年了,但我仍然在儘力平衡著法和情在我心裡的位置。這個過程是很艱難的。我初入社會,跟你們一樣,懷著興奮和急於施展才華的渴望在法庭上大展身手。但是社會是非常殘酷的,會時常給年輕人潑冷水,我也一樣。但是我希望你們明白,潑冷水不是社會對你們否定,是給年輕人的警醒。我相信你們會打到這個所謂的‘不可抗力’,用你們的學識和才華去堅守職業道德,同時也要用儘畢生去捍衛法律的尊嚴。”
師父的話句句鏗鏘有力。
句句壓製我內心的浮躁。
的確,我涉世未深,不解人心,也不懂社會的生存法則。
我心中的情還無處施展。
“師父,我懂了。”
“你們能明白就好。不過,丫頭們,也彆太著急,你們還年輕,有大把的時間去學習、琢磨這其中的道理,師父也會慢慢把這些經驗教給你們。”師父欣慰地看著我們,同樣我們看著師父,懷著崇拜和感激。
因為這是除了父母以外,教我們做人做事但不求回報的恩人。
說罷,師父把那剛才拿出來的檔案袋給了我們。
我拿到的是關於索賄的,之晴拿到的關於收賄的。
師父安排完我們的任務之後,我們拿著那些資料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
心中的那股憤怒已然散去,我開始翻看著那些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