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那我可就點了?”
他拿著火柴,有些忐忑的問。
蘇鴻信“嗯”了聲。
“點吧!”
焰苗一落,地上的枯枝落葉立馬燃了起來,夾帶著硫磺刺鼻的氣味,瞬間就散開了,白煙滾滾,往那洞口一推。
不多時,就見周圍不少的墳頭也開始冒出煙了,狡兔三窟,這黃鼠狼可比兔子狡猾多了,地下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洞,夥計卻不遲疑,把那獸夾撐開了,哪裡冒煙,就往那丟獸夾。
忙活了大半天。
兩個人才把每個洞口擺上了獸夾,又點了硫磺粉,林中立馬濃煙滾滾,刺鼻的硫磺味鋪天蓋地的蔓延開來。
好家夥,這一熏,黃鼠狼還沒出來,土裡什麼蜈蚣蠍子,各種毒蟲,色彩斑斕,紛紛出穴,如潮水般四散而逃,夥計嘴裡“媽呀”驚恐一叫,手腳並用,立馬竄樹上去了。
蘇鴻信也看的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這地方陰氣中,又加上有血肉浸透,倒是成了這些毒蟲的棲身之處,他也是稍稍站到了高處,得避一避。
正侯著呢。
“啪!”
一聲脆響。
隻見一個墳頭上擺著的獸夾突然合上了,像是一張獸口,兩排鐵齒一咬,力道大的,一隻黃皮子竟是被攔腰夾斷,掙紮了幾下,就死在當場。
“啪啪啪——”
緊接著,間隔不長,擺放的一個個獸夾連連被觸發。
這些黃皮子怕是都被硫磺尋紅了眼熏昏了頭。
但凡被夾中,不是斷了身子就是斷了腿,一隻屁股都沒了,掙紮著還想跑,蘇鴻信一步趕上,便是一刀。
他順手又拾起地上的另一把刀,兩刀在手,在墳頭間奔走如飛,連劈帶砍,手腳並用,將那些沒死的一一給了結了,有的剛探出頭,刀光一過,立馬屍首兩分。
夥計望著一地被剁開的黃皮子,又看看殺紅了眼滿臉獰笑刀下血水飛濺的蘇鴻信,不自覺的竟又往高處爬了點,不停咽著唾沫,眼神都看得發直了。
一連砍殺了二十來隻,墳頭上,才沒什麼動靜了。
蘇鴻信甩了甩刀上的血水,又四下搜尋打量了一番,也不說話,就等著,他忽然把視線一抬,隻見夥計這會兒都快爬樹尖上去了,眼神直愣愣的看著他,被蘇鴻信一瞥,立馬肩膀一抖。
“爺,完事了?”
話裡都帶著哭腔。
蘇鴻信道“沒有,下來繼續熏!”
等夥計哆嗦著從樹上溜下來,兩人圍著一個個洞口窟窿又架著柴火。
一直等到硫磺耗光了,天邊日頭都快要落下了,見再也沒有黃鼠狼出來,蘇鴻信才算放心。
再一瞧地上,足足二十七隻黃鼠狼,大大小小,一個個橫屍當場,眼睛被熏得通紅,沒一個是完整的。
可眼瞅著都快收拾完東西了,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遠處林間忽然驚起一片麻雀,烏鴉驚慌亂飛。
夥計正好奇的張望著呢。
一聲聲高亢或低沉的犬吠狗叫卻是聽的他差點沒尿褲襠。
當時臉色就變了。
那狗叫隻一響起,林中憑空生出陣陣陰風,夾帶著一股屍臭腐味兒,連日頭都像是飛快暗下去了一樣,天愁地慘,滿是不詳。
蘇鴻信聞聲瞧去,但見那本是彌漫的穢氣豁然如潮浪般朝他們這邊湧來,昏黑如墨,襲天卷地,看的也是臉色狂變。
“遭了,八成是聞到了這些黃皮子的血腥味等不及天黑就出來了!”
夥計被這駭人場麵嚇得是兩股戰戰,他可是聽過活人落這群畜生嘴裡是什麼下場,當下隻顧著打顫了,連跑了都忘了。
蘇鴻信抬腳就照他屁股來了一下。
“他媽的,你倒是跑啊!”
屁股一疼,夥計終於回過味兒了,那是手裡的東西也不要了,朝著馬車的方向狂逃。
蘇鴻信也是緊皺眉頭,瞥了眼地上的黃皮子,啐了一口唾沫,罵道“死了還能禍害人,爺服了!”
腳下也跟著跑了起來。
哪想身後腥風大作,那群畜生,竟然朝他們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