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鴻信走了神,似是沒聽明白。
“城裡困了什麼東西?行了,也彆跪著了,咱雖殺人不眨眼,也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貨色!”
地上的耗子這才人立站起,腳下拉著一條長長的人影,這恐怕已快要化成人形了,隻在蘇鴻信的注視下,就聽耗子語出驚人的道“京裡,可是鎖了條龍!”
龍?
蘇鴻信聽的心頭一突,他皺眉沉思許久,突然才記起什麼,眼神有些詭異的問“你是說,那口鎖龍井?裡麵真的有龍?”
灰毛耗子小心翼翼的縮一旁,一雙眼珠子亮著光,嘴裡吱吱有聲,夾雜著人言。“奴家不敢欺瞞,聽族裡的老祖宗說,那裡頭可是鎖著條孽蛟,道行高深,非同小可,吾等怎敢冒犯!”
蘇鴻信撮了撮牙花子,他還納悶呢,怪不得這京裡不像天津那麼烏煙瘴氣,敢情城裡鎖著條龍。
“不光如此,就算沒有那條龍,我們也不敢去京裡,那可是國運彙聚之地,如今世道大亂,裡麵的人非富即貴,且魚龍混雜,不乏高人,倘若一個不甚,損了國運,得罪了高人,便是萬劫不複的下場!”
這耗子真是越說越玄乎了,比他還能胡扯,蘇鴻信聽的撇了撇嘴,冷笑道“國運?就這世道,真有國運這東西,恐怕也被慈禧那婆娘敗光了!”
言至於此,他也懶得再去問些彆的。
“行了,既然如此,就衝你這幾句話的份上,我也不為難你了,去吧!”
地上的灰毛耗子吱吱叫幾聲,在原地一轉悠。
“那灰七姑這便告退了!”
轉身便竄進了林間的黑暗中,沒了蹤影。
蘇鴻信一人站在那,眼神陰晴不定,晦澀莫名,最後一咧嘴,怪笑道“嗬嗬,龍?”
他又低頭看了看胸膛上的漆黑刺青,旋即眼神一定,轉身就走。
……
京城。
西四牌樓。
天剛亮的時候,這裡已是圍滿了人,隻因這岔口上,一座擂台早已搭了快半個月了,上麵擺著一張太師椅,一人身穿束腕收腳的黑色勁裝,一副武師的打扮,沉眉凝目,臉色陰冷,正端端的坐在上麵。
正是那“燕青門”的瓢把子,鬼手餘九。
此人為子報仇,又因李書文之故,隻能出此下策,在這京中擺擂數日,點名道姓,要與天津城裡的“蘇閻王”打上一場。
每日一大清早,就有燕青門的徒弟拎著個銅鑼走街串巷的吆喝,嚷著餘七要與那蘇鴻信比武。
卻是想要以此把他激出來,畢竟李書文已是出麵在前,要是他還避而不戰,那丟臉丟的可不光是他一人的,還有李書文的,甚至是八極門的,到時候就是顏麵掃地,丟人。
幾天下來,這瞧熱鬨的百姓也好,看戲的下九流也好,亦或是武門中的人也好,這些人已是侯著、數著,竟然還以蘇鴻信現不現身做賭,倒是熱鬨的緊,天天就守在牌樓周圍的茶寮酒肆裡,點上一壺茶,幾碟點心,一侯就能侯上一天。
“什麼人間活閻王,原來是慫包一個!”
鬼手餘九在上麵端茶喝著,底下的徒弟則是叫囂不停,反正就是使著法子想要把人逼出來。
可就在朝陽初露的時候,陡聽街上暴起一聲冷笑。
“姓餘的,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成全你!”
眾人聽的先是怔楞,而後嘩然,驚呼中,乍見一條人影自遠處如離弦箭矢奔來,臨到擂台七八步外噌地拔地縱起兩米多高,雙腳在空中一滑,翻身一個筋鬥,等落下,已是穩穩的站在擂台上。
來人環臂而立,厲目獰笑。
“生死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