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鬼神!
一夜雪落。
整個四九城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驀然,寂靜的大街上,忽有一隻腳飛奔而過,激的漫天雪花蕩起。
蘇鴻信臉色陰沉,扭頭看了眼身後緊緊跟著的兩個人,一個是那老太監,一個是尹福,他隻恨得牙癢癢,這兩老東西打從神武門一出來,就死命的追著不放,像是不殺自己就不罷休一樣。
如今天色蒙蒙亮,風雪勢弱,他一路走下來,勢急力猛,沿途是一步一個腳印,根本甩不掉啊,何況現在自己氣虛力疲,真要被這兩老東西纏上,挨不過幾招,鐵定是被卸了四肢,等著淩遲的刀子,而且後麵必然還有追兵。
到了這關頭,他已沒心思繞回去找王五了,就算真過去了,也是連累彆人,先想法子抽身離開再說。
“老孫子,爺爺已經離了紫禁城了,你咋還追著爺爺不放啊?”邊跑,他還不忘嘲諷幾句,既然打不了,罵也要罵死這兩太監。
出了神武門,他是一路朝北走的,應該快到北安門了,隻是一晚上的動靜,城門口鐵定是被重兵把守,他飛爪已斷,此去必然是自投羅網。
得想法子脫身。
身後老太監聽到蘇鴻信的話,一張陰慘慘的老臉氣的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白,頭頂都冒煙了,嘶聲尖叫道“小兔崽子,咱家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你抓回來,一片片剮了你!”
蘇鴻信眼神一凝,腳下一偏,但見他一咬牙,穿過林立排房,奔著那筒子河就衝了過去。
“爺爺信你,有能耐跟著!”
幾步飛趕,那河麵上,竟然都上凍了,冰麵是又厚又硬。
這一上來,蘇鴻信就樂了,他一趴身子,夜行衣貼著冰麵直直就竄了出去,如離弦之箭,後頭的兩個,隻一趕上冰麵,既要調整勁力,又要穩定身形,還沒走幾步呢,蘇鴻信已在二三十米外了。
兩人氣的臉色鐵青,步伐一轉,忙撤到岸上,發足追趕起來。
隻見蘇鴻信滑的飛快,一會兒功夫就已經是到了那皇城的東北角上,一口氣奔到城牆腳下,他餘勢不減,雙腳發勁,提跨聳肩,兩隻腳隻在那忽成夾角的兩麵城牆上蹬牆借力,卻是以腳尖著力,每每一腳戳下,那青石磚麵上立時石屑碎散,雙手則是勁力外放,扣抓青石磚隙棱角,沿牆而上,留下一串的血印子。
蘇鴻信感受著劇痛發麻的腳趾,得,今天這雙手腳,怕是得好好歇一陣了,但與生死比起來,這點傷勢又算得了什麼。
身後這會兒。
那二人已在渡冰而來,正在筒子河上呢,眼瞅著蘇青已攀到城牆中腰,老太監快步奔來,手裡血滴子一拋,卻不是衝著蘇鴻信來的,而是朝城頭飛去,哢哢,利刃一勾,竟然與那飛爪一般,嵌石而入,鐵鏈懸空一掛,兩人已是蹬牆追來。
蘇鴻信瞧的眼皮狂跳,敢情這血滴子還有這用處。
他手足再是咬牙發力,臉上冷汗隻一滲出來,立馬沁涼刺骨。
一口氣翻上皇城,蘇鴻信惡相一現,反手就是兩把飛刀對著兩太監射了過去。
可怎見那個不人不鬼的太監,骨爪般的右手一搜一抓,竟然是憑空接住了兩把飛刀。
看了眼對方粗大如瘤,黑硬如鐵的的五指關節,蘇鴻信不禁心頭一沉。
鷹爪功?
他腳下不敢遲疑,忙翻過城頭,落向了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