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敢情是在打這個主意。
灰七姑沒說話,而是下意識看向蘇鴻信,像是有些意動。
如今國運大衰,它們這些野仙自然也都想進去京城,要是遇上貴人,得個供奉,受個香火,可比做個山精野怪強,何況還是和蘇鴻信相熟的,以後也算多了個大靠山。
蘇鴻信沒成想這一人一鼠就幾句話怎麼突然間對上眼了呢,不過他倒不擔心,那灰七姑身上不見血煞之氣,乃是善妖,請回家有益無害,而且這灰家,可是鑽地打洞的行家,以後這“燕子門”偷盜的絕活隻怕更得如魚得水。
念及於此,他道“不用看我,這事兒你們兩個商量吧!”
一人一鼠,當下一拍即合。
遂見李雲龍哈哈大笑幾聲,然後騰然起身,走到屋子中心,雙手一扣,拇指、食指、中指一合,嘴裡念念有詞,又是跺腳,又是搖頭的。
蘇鴻信一開始還有些吃驚啊,隻以為這老燕子深藏不露,有什麼絕活不成,可馬上他眼角就抽搐了起來,卻是聽到了老燕子嘴裡念叨著什麼。
“七姑快快上身、哇呀呀、快快上身……”
好一會兒。
才見李雲龍茫然睜眼,先是看了看自己,渾身上下摸了摸,然後一臉不解的看過來,像是在問為什麼七姑沒上他身。
蘇鴻信表情古怪,他算是明白了,多半是“嶽王廟”瞧見了他請神上身的場麵,這位心裡一直惦記著呢,怪不得。
那灰七姑瞪著一雙精光燦亮的鼠目,愣愣的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蘇鴻信憋著笑意開口道“這請神可不容易,彆急啊,過些日子再說,眼下還是想想怎麼應敵吧!”
時間一天天過去,日子也越來越冷。
臘月初的時候,這京城方圓就開始鬨動靜了,牲畜們惶惶不安,最後甭管白天夜裡,竟然聽不到一個動靜,一片死寂。
京城裡更是邪了門了,往常天剛亮還能聽到雞鳴狗叫,可這臘月初三的時候,一覺睡醒,京城裡,居然聽不到一聲雞鳴,等主人家出屋一瞧,好家夥,滿院都是噴灑的雞血,一隻隻公雞母雞都被咬斷了脖子,死了大半夜了。
不光一家,挨家挨戶,但凡有雞的,基本上全是死了個乾淨,這可就有些嚇人了,連看家護院的狗也死了不少。
天色已晚。
夜風大作,風聲裡,竟然是傳來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嚎,這嚎叫聲非人,又尖又細,淒厲無比,像是在哭喪,聽著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隻那最後一抹天光落下,林野間,密密麻麻全是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圍著蘇鴻信的院子,在那哭嚎嘶吼。
燈火一映,卻見夜色裡赫然冒出來一隻隻黃皮子,粗略一瞧,不下百來隻。
“嘿,來了。”
屋門前的石階上,蘇鴻信大馬金刀的坐那喝著酒,他一呲牙。
“那就陪它們耍耍!”
話音一落,風聲裡,陡聽一聲虎吼,黑氣翻滾,但見一隻漆黑惡獸自蘇鴻信體內縱出,已是齜牙咧嘴,滿目畢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