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放!”
一問一答,不料蘇鴻信話剛落,那陳小辮一埋頭,張嘴磨著虎牙就咬了過來。
蘇鴻信乾脆雙手往回一攬,隻將麵前人一把抱入懷裡,死死的箍住,他有些不耐煩的怒聲道“臭娘們兒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視線半垂,卻見陳小辮紅著臉,半仰著明眸,脆生生的說道“我要你姓蘇的八抬大轎,三書六禮娶我過門!”
迎著麵前姣好的麵容,蘇鴻信臉色一僵,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陳小辮瞧他神色遲疑,一張臉先是飛快褪去血色,蒼白的嚇人,而後寒聲道“怎麼,你不敢?”
聲音淒厲,似杜鵑泣血。
蘇鴻信一拔嗓音。“老子天不怕地不怕,斬妖殺鬼,橫行無忌,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那你就娶我啊!”
陳小辮氣呼呼的道。
攤上這事兒,蘇鴻信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我、我隻是覺得……”
“覺得什麼?”
陳小辮迫不及待的問道。
蘇鴻信心如亂麻,他實在是有些怕了眼前這咄咄逼人的女人,嘴裡鬼使神差的道“我隻是覺得、覺得國仇家恨在前,敵寇未滅,還不想成家!”
聽到他這番說辭,陳小辮非但沒怒,反倒像是從張牙舞爪的雌虎,突然變成了一隻溫順的貓兒,也不掙紮了,隻埋頭低聲道“我不打你了,還不鬆開我!”
一聽這話,蘇鴻信這才慌忙撒手。
等到陳小辮低著頭,風一般奔出內堂,蘇鴻信才苦笑著喃喃道“造孽啊!”
“不錯,不錯,哈哈!”
王五看著頂著一雙烏青眼窩的蘇鴻信,也不知道心裡想著什麼,隻是不住點頭自語,笑個不停。“這事兒我看成!”
尚雲祥則是笑而不語。
門外頭的一群人則是跟著不停傻笑。
眼見眾人這般,蘇鴻信心裡更是不住暗歎,他瞧了瞧手上的戒指,眼神閃爍,如在思量著什麼。
晌午的時候,演武才暫緩,隻是不少拳師仍舊意猶未儘的待在呂祖堂,還有的人則是去看那舞龍舞獅的雜耍把式,算是短暫的清閒了下來。
而王五則是為蘇鴻信介紹了一下如今“義和團”的局勢,這裡麵,分彆是山東長清的朱紅燈,此人所率拳團的前身乃是“大刀會”,傳聞此人可請神附體,刀槍不入,在各地紛紛響應的“義和團”中,名望最高,不少人不遠千裡投效;除此之外,還有就是曹福田,以及在山東直隸兩省邊界傳拳造勢的趙三多、閻書勤等人。
另外,還有諸如“紅燈照”、“藍燈照”、“黑燈照”、“花燈照”,這些勢力成員,皆為女子,身份地位各異,如那“花燈照”便多為勾欄瓦肆裡的風塵女子,至於“黑燈照”大多是寡婦,“紅燈照”則是市井之中孤苦女子,讓蘇鴻信大為意外的是,這“紅燈照”的率領之人,名叫“白蓮聖母”。
這些勢力雖是“義和團”,但卻獨立於義和團之外,各有壇口,各自行事。
眼下義和團之勢,已是席卷華北平原,北方各處,皆有人紛紛響應,如火如荼。
幾人坐在內堂,圍桌而坐,吃著桌上的酒菜,酒過三巡,就見王五思慮再三,才心事重重的鄭重開口。
他看著蘇鴻信“鴻信,此次你回來的正是時候,這大半年的時間,我已經仔細想了一下,咱們行事幾番遭受挫折,功敗垂成,歸根結底,是因勢微力薄,我早已與存義在書信中商量過,你生性聰敏,尚義任俠,又身懷奇技,我們打算,推舉你做這天津拳團首領,咱們揭竿而起,響應八方,大事可期!”
蘇鴻信一口酒登時就噴了出來。
“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