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頭裹紅巾的漢子帶著嬉笑,就朝那女人抓了去。“當家的,救我啊,嗚嗚,我不是教民,大爺您行行好,我們以後當牛做馬報答您,嗚嗚……”
“嘿嘿,彆介啊,彆等以後當牛做馬啊,我看現在就行!”那黑漢索性都不遮掩了,口吐穢語,眼露淫邪。
那丈夫頭都磕出血了,討饒中,卻是被一腳踹倒,等他再爬起來,隻見自兒個媳婦已被那黑漢扣著雙手,肆意亂摸起來,當下雙眼騰的一紅。
“狗日的,我和你們拚了!”
說罷,順手拾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就朝那黑漢撲了上去。
可還沒等湊上去,隻見鐵環震響,一柄九環刀已是當頭斬來,奈何這刀下力道不足,大刀揮落,卻隻是刮著那丈夫的腦袋斜斜落到了右肩,刀刃劈入脖頸大半,立時血水狂湧。
那丈夫慘叫倒地,口鼻冒血,掙紮抽搐了幾下,轉眼已是不動了。
隨之就聽一聲淒厲悲呼響起。
“當家的……”
那女人眼露絕望,朝著黑漢手指就咬了一口。
“他媽的,臭娘們兒,找死!”
黑漢吃痛暴怒,伸手一推,刀身一揚,可憐那女人剛撲到地上的屍體前,脖頸上的腦袋已是飛了出去,骨碌碌滾出老遠,沾滿泥沙,無頭身子則還抱著自兒個丈夫的屍體,緩緩倒下。
眼見女人身死,黑漢眼露煞氣,卻是又在人群裡瞄了起來,可正這時。
“真他娘晦氣,老爺子拚死竟然救出來這麼一群貨色,真讓老子替他不值!”
一個陰厲冷笑兀的從不遠處響起。
聞聲瞧去,就見那道上,不知何時正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穿著貼身短打,身形奇偉,寬肩闊背,俊朗的臉上,輪廓分明,麵頰生棱,許是個子較高的緣故,這一雙眼微眯半闔,隻像是居高臨下的輕蔑瞧來,一擰眉,宛似睡虎睜眼,醒獅怒目,隻瞧的人不寒而栗,不驚而懼。
女的則是一身火紅的衣裳,滿頭紮著筷頭粗細的小辮,掛著一串串銀飾,一走一動,嘩嘩似葉響,生的瓊鼻秀目,眉似遠山,肌膚賽雪,卻是美貌動人,透著股逼人英氣。
二人背著包袱,皆冷冷的瞧過來。
那黑漢瞧見這紅衣女子眼睛發亮,一抖刀頭上的血水,再一招呼,遂見那些頭裹紅巾的漢子,紛紛圍了過來。“真是不知死活,也敢管我義和團的事兒?”
短打漢子輕聲問“你們是天津的義和團?”
“你又是哪個地頭的狗東西?”
黑漢步步走到跟前,手提大刀,冷冷發笑,眼神卻一直在那紅衣女子身上不住瞟。
“嗬嗬……哈哈……好說,爺爺姓蘇,大號蘇鴻信!”
隻瞧著眼前麵容發笑時露出的猙獰狂容,那黑漢瞳孔驟縮,渾身發寒,竟是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嘴裡嗓音一顫,隻似一口唾沫卡在喉嚨裡吐不出來,咽不下去般說道“你是蘇閻王?”
原來這一男一女非是旁人,正是離了陳家溝的蘇鴻信與陳小辮。
蘇鴻信半垂著眼皮,仿佛一尊無悲無喜的石像。
黑漢額角滲汗,忙抱拳笑道“誤會,誤會,嗬嗬,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我們正是天津義和團壇口的人,時常在呂祖堂跟王師學拳,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蘇兄弟多多包涵!”
蘇鴻信皮笑肉不笑的道“嘿嘿,你這雜碎也配跟老子稱兄道弟,我看你是弄錯了一件事,我問你是哪的,可不是為了和你攀關係,你要真是五哥手底下的,我今兒進了天津,也要和他王五分個高低!”
“姓蘇的,你彆以為……”
黑漢聞言皺眉,神情陰沉,臉色一變,他還想說話,可口中話語突的一斷,已僵著麵皮慢慢低下頭,卻見他胸口上,一隻手不知何時已經探了進去,隻像是在他胸腹間攪動一般。
如此駭人一幕,這黑漢不知是被嚇傻了,還是不覺得痛楚,竟然沒有叫出聲來,隻見那手再伸出來,手中已攥握著一顆鮮紅的心。
遂聽麵前輕笑聲起。
“嗬嗬,彆以為什麼?你看起來很狂啊!”
不光是黑漢嚇呆了,連旁邊站著的其他人也都嚇傻了,目眥儘裂,雙眼圓睜的瞧著眼前這探手取心的可怖一幕,無不是嚇得麵無人色,兩股戰戰。
“蘇閻王饒命啊!”
離蘇鴻信最近的幾個,乾脆被嚇得是亡魂皆冒,兩腿一顫,這褲襠裡跟著就濕了,屎尿齊流,噗通跪在了地上。
“魚肉百姓,仗勢欺人,該殺!”
蘇鴻信眼露殺機,右手五指一抖,手中那顆心已是抖成了血泥,右腿一掃,劈啪兩聲,麵前跪倒二人,立時胸口塌陷,如風箏一樣,貼地倒滑了出去。
“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