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蘇鴻信此時卻已說不出話,他隻覺渾身無處不痛,痛的撕心裂肺,痛入骨髓。
不過,他卻咧嘴笑了起來。
“嘿嘿嘿……”
下一刻,但見那些趴在他身上瘋狂撕咬的孤魂野鬼,轉眼竟是被蘇鴻信張嘴給吞了。
他張口放聲長嘯,眼中紅芒大漲,張開的嘴隻似化作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憑空生出無窮吸力,風旋掃過,那群鬼隻似隨波浮沉的遊魚,一個個驚恐慘叫著落入了蘇鴻信的口中,大口咀嚼了起來。
望著眼前的黑無常,他更是張嘴對其遙遙一吸。
“好古怪的命相,八爺我竟然看不透,不過,這噬魂之能?哼,爺爺我見過比你更厲害的!”
可那黑無常卻隻是眼若銅鈴的瞪著蘇鴻信,不為所動,更是動也不動,手中勾魂索一拋,已是纏了過來,如一條黑蟒,更像是一條神鞭,泛著陰森鬼氣,燃燒著森白的冥火。
“啪!”
結結實實的抽在了蘇鴻信身上。
這一下,疼的他整個人一個激靈,隻覺得身子骨都似快要散架了一樣,連飛出去數個跟頭。
下意識的,他伸手就要去拔斷魂刀,可這一摸,卻是摸了個空,不由心頭一凜。
“他媽的!”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啊,八成施展了什麼手段。
“上馬!”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冷不丁的在他耳邊響起。
蘇鴻信遂見這黃泉路上,忽起馬嘶,一匹快馬竟是奔至麵前,再聽那動靜,他想也不想,翻身而上,耳邊隻聽風聲急呼……
“呼!”
精武會館中,蘇鴻信驀然睜眼,臉色難看的翻身而起。
“鴻信,怎麼了?”
卻見這房梁上,灰七姑正趴著呢,那日本陰陽師如今手段狠辣,大肆捕捉野仙,她卻是不得不依靠蘇鴻信這座靠山,睡眼朦朧,像是剛被驚醒。
可這一瞧,她卻是一愣,這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多了一隻半人高的紙馬,糊的是惟妙惟肖。
再看蘇鴻信,滿臉凝重,額上都見汗了。
窗外夜風幽幽,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然傳來一陣異香,蘇鴻信當下心中恍然,忙屏住呼吸,這是他娘的中招了。
正想快步關好門窗。
怎料一動作,他渾身難受,特彆是背後,火辣辣的疼,翻身一瞧,隻見那皮肉上,赫然多了道皮開肉綻的鞭痕,隻是火燒過一樣。血肉模糊。
等咬牙關上窗戶,蘇鴻信已是渾身冷汗直冒,那是疼的。
這一幕可把灰七姑瞧的發傻,忙問怎麼了。
蘇鴻信連灌了幾口茶水,把來龍去脈大概一說,屋裡頓時一片寂靜。
“噗!”
隨即,那匹紙馬猝然屍首兩分,在他們的注視下四分五裂,化作一地殘渣。
蘇鴻信臉色陰沉,一手提起斷魂刀,杵刀而坐,卻是連逃都懶得逃,但不得不說,這黑無常比他當初在那寒冰地獄遇到的那兩個強了不知多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層次,端是厲害的很呐。
不想這一來,居然遇到了這麼一位大人物。
可讓他鬆口氣的是,凝神靜待多時,這黑無常卻始終不見現身追來。
那灰七姑則是小心翼翼的縮在蘇鴻信身旁,如她這種野仙,哪怕化作人形,對這種陰司的鬼神也是忌諱莫深,就像是百姓遇到官差,見蘇鴻信都吃了大虧,更是忐忑。
好在硬撐了半夜,心驚肉跳中,直到東方泛起一抹魚肚白,城中響起雞叫,蘇鴻信才是徹底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