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跟著夕月一塊兒進屋,管家先開口,“王爺、王妃,晚膳準備好了。”
“外頭風勢如何?”
“下午起的風,這會兒更大了。”
孟昭衍點頭,道“叫人將晚膳備到繪顏閣。”
“是。”
“汐婉閣那裡,也彆落下了。”
“是。”
管家倒退幾步,轉身離了,夕月才將手裡的書本放在桌案上,對宋畫祠道“王妃,您要的書,夕月給您拿來了。”
孟昭衍耳朵一動,問道“什麼書?”
夕月早知王爺會問,答案是備好了的,“王妃在屋中呆著無聊,想要拿些書本打發時間,便叫奴婢去藥房將這幾本醫書拿來。”
孟昭衍果然皺眉,對一旁宋畫祠道“你想看書,王府書房裡千萬書卷等著你翻,這些醫書就暫且作罷,回頭你想看什麼書,叫夕月去找。”
宋畫祠一聽不對勁,忙說“我隻是看看,在這裡看,不去藥房,也不去搞什麼藥粉了,看看也不會出什麼事啊!”
“不行。”
“孟昭衍。”
“說了不行就不行,等你好全了再看也不遲。還有,你是研醫,並非研毒,以後關於毒藥方麵的,也不能再看了。”
話裡是不容置喙的強硬,宋畫祠知道孟昭衍這是關心自己,倒也沒有再反駁,且他說的也在理。
“我明白,”宋畫祠看過去,“我隻有一條命,也惜命,你也不用這樣總看顧我,我能照顧好自己。”
這話一旁夕月聽了,隻覺得是王妃被孟昭衍訓得不樂意了。
而孟昭衍卻知其中明細,他也不在意,手指觸上杯沿,為自己添了杯水,淺飲一口,淡淡道“是了。”
今日見了,是她步步倒離,他看似往前走著,卻是節節敗退。
她不知皇家事端輕易將人命拿了去,不知人心叵測一朝抬頭即落了深淵,更不知多少眼睛盯著看似守衛重重的王府,看得通透。
那也不怕,她的命他為他護著,路險為她平,遇淵為她填,有他孟昭衍一天殘喘,必有她宋畫祠,一日歡顏。
管家動作也是快,兩幅碗筷加滿桌菜肴即刻送來,宋畫祠掃過一眼,確實看到孟昭衍說的儘是她愛吃的菜。
其實宋畫祠並不挑食,隻是哪些菜多添了幾筷子就被孟昭衍記下了,從這看,他也確實有心了。
晚上宋畫祠捧著醫書,待孟昭衍睡下有一會了,才脫下鬆鬆搭上的披風,放下帷幕睡了。
床大,四個人並排睡著也不嫌擠,兩人隔著甚遠,但夜中寂靜,也能知覺彼此呼吸,宋畫祠知道孟昭衍沒有睡下,一時也睡不著。
“孟昭衍。”
“怎麼?”
“我今天在姐姐那的時候,聽到外麵有人慘叫,說是你把人……”
孟昭衍話音染了笑意,道“我知你說的哪件事,王府裡有人無視規矩,我不得殺雞儆猴嗎?”
“那也太殘忍了……”
“殘忍?不過是幾聲慘叫,一盆雞血,有何殘忍?”
“雞血?”
“是啊,雞血。”
兩相無聲,片刻後,低低傳了兩道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