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初暖點點頭,隨即又看向許明“你怎麼知道他也看我了?”許明看著女孩兒發光的閃亮亮的大眼睛,老臉一紅,咳嗽了一聲“我猜的。”
關初暖也沒說話,嘴角一勾,回房間去了。
許明是被一陣很大的打鬨聲吵醒的,準確的來說驚醒許明的是一件瓷器掉到地上破碎的聲音。這個客棧唯一有瓷器的地方是掌櫃的房間。許明幾乎一瞬間就確定了打鬨聲傳出的地點,他悄悄出門去關初暖的房間看了一下,小妮子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他想了想悄悄向掌櫃的房間摸去。
以許明的性格,在平日裡他肯定不會去管這些閒事的,但是現如今他總是會想著,要是剛好遇見唐金鈴怎麼辦,所以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都會去看看。
“所以說算卦這玩意還是沒準,緣分一詞實在是虛無縹緲。用一種虛無縹緲的事情解釋另一種虛無縹緲的事情,這不是坑爹嗎!”許明覺得自己找到了《奇門遁甲》的真諦。
掌櫃的房間沒點蠟燭,黑布隆冬地。但是借著淡淡的江水映過來的光,還是能看出黑暗中正對峙的兩個人影的。一個有些瘦弱,應該是掌櫃;另一個高大壯實,好像是其中的某個漁民。
許明躲在門後,屏息凝神,靜靜地聽他們的對話。
“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們還是找過來了。”這是掌櫃的聲音,這時候卻顯得有些無奈與虛弱。
“你以為你能逃多久?”很難想象那個高大的黑色影子的聲音居然細得跟女人一樣。但隨即許明就明白過來——這應該是易容之後的。
果然,掌櫃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還是換回你原來的樣貌吧,你用劉老八的樣子跟我說話我實在是不習慣。”
緊接著那個高大的黑影急劇縮小,變成了一個前凸後翹的女人形狀的影子。
“身材真好!”許明幾乎是下意識地差點要出聲讚歎,所幸及時收住了。
女人繼續說“言文信,十年之前你屠儘了朱府全府上下共三十八口人,一直躲到今天,想必你也累了吧。”
言文信無奈而且淒涼地笑著“既然你們都已經認定是我殺的了,我也沒什麼話好說,偷生了這些年我確實也活夠了,你把我帶走吧!”
女人的聲音突然激動起來“所以你為什麼要殺朱大人,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你們說是我殺的,你們不知道為什麼,我怎麼知道!”言文信憤怒又絕望地衝著麵前的女人大吼道“這十年我一直在調查屠儘朱府的真正凶手,但是他們藏得太好了,我找不到他們。而且,我還要時刻提防著你們。”男人的聲音開始變得冷靜下來“我比你們更想找出凶手。”
月亮漸漸落下,慘白的月光照進屋子,落在言文信的側臉,僅僅一兩個時辰不見,他卻好像已經老了十幾歲一樣,麵容憔悴,鬢發斑白。
“我懷疑是涼國的人,但是我沒有證據。”言文信突然說到,“天外天上明月樓,隻有他們辦得到。”
女人看著他的眼睛,語氣裡帶著不屑“明月樓出動就為了殺一個七品的縣太爺殺了三十八口人還嫁禍於你?”
“我就知道你們不會信。”男人的聲音黯淡下來,還有些自嘲“你們可是六扇門啊,怎麼可能會錯呢?”
女人也不再說話,走過去把言文信的雙手反綁在身後。
“再問你一個問題。”女人突然看向言文信“你是怎麼看出來我打扮成漁民的?”
“我並沒有看出來啊。”言文信疑惑地看著女人,“知道你進我房間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是你的。”
女人也疑惑起來“那麼那些漁民不是你下藥把他們麻翻的嗎?”男人饒有興味地看著女人“哦,難道不是你為了抓我麻翻他們的嗎?”
女人很明顯不相信男人,沒有再跟男人說話。她押著言文信向門口走來。
許明連忙悄悄溜回房間。所以說漁民們無精打采跟這兩人都沒有關係,許明躺在床上一宿沒有睡著,所幸這晚也再沒有發生彆的事情。
“昨天夜裡你乾嘛去了?”關初暖看著從起床就開始打哈欠的許明,眼神漸漸玩味起來。
許明看了看壞笑的女孩,氣不打一處來地敲了敲她的小腦袋“小妮子想哪去了,我昨天晚上看六扇門抓人去了。”
許明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關初暖。關初暖才恍然大悟“我說今天早上怎麼沒看見掌櫃呢!”
“那你說是誰殺了朱府的人呢?”關初暖看著站在船頭吹風的許明問到。
許明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天外天唄!”
“為啥啊!”許明正困著,不想回關初暖的話“不為啥,小孩子家家彆問那麼多!”
船慢慢靠岸,許明和關初暖離開了金陵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