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關玉樓話已說透,老鴇心中自是喜不自勝。
她自然是知曉關玉樓的身份,身為牧州郡守的獨子,關玉樓自是一個大大的紈絝,常年混跡於青樓之中,喜好與人爭風吃醋,仗著家中權勢動輒將對方打傷打殘……雖然關玉樓脾氣暴躁,可卻也有一個好處,那便是出手闊綽,對待女人極其溫柔,非但對待樓中清倌兒溫柔體貼,就連對待這個徐娘半老的老鴇亦是懂得憐香惜玉。
能讓這等人物都甘心自降身份,為其奔走,那人身份自是貴不可言。
老鴇眼睛骨溜溜直轉,低聲問道“究竟是何等人物準備光臨此樓?難道是那位公子爺?”
“閉上你的嘴,想要活的久,不該問的話就永遠不要亂問,即使猜到了也要裝作不知道。”關玉樓對孫大娘低聲訓斥道。
雖然被關玉樓怒斥,可老鴇子非但沒有不喜,反而心中暗存感激,媚眼如絲的望著關玉樓心想“如此關頭,心中還記掛著奴家,倒也算是他有幾分良心,要不要今日便遂了他的意?”
儘管關玉樓對老鴇亦是垂涎已久,但今日卻沒有心思去撩撥老鴇,腦海裡正在思考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
幾日前,還在牧州城廝混的他接到沐秋凰的書信,說讓他給包下流晶河三日,於是接到書信的他,便馬不停蹄的從牧州趕到雲州。
他對這位少主雖然不熟,但是也知道這位少主不喜好風花雪月,可是如今確是這般吩咐……
“難道氣海被廢後,連性情都轉變了?”關玉樓心中暗暗嘀咕道。
突然關玉樓不知想到了什麼?連忙叫道“呀!差點忘記,快,趕緊吩咐人給我鋪上十丈紅毯。”
“啊?”老鴇臉上一片愕然。
“啊什麼啊?還不快去。”關玉樓對老鴇怒斥道。
老鴇雖然屢屢遭到訓斥,但還是壯著膽子解釋道“國朝明文規定,紅毯迎人非盛典不可鋪設,非有功之人不可踩踏,這……”
關玉樓自然也知曉這樣做並不妥當,但想到沐秋凰的交代,自是不敢違逆,憤然道“快鋪,出了事我頂著,要是誤了事緊著你這身皮子。”
得此擔保,老鴇亦是不敢再作扭捏,連忙吩咐小廝在青樓之外鋪上了十丈紅毯。
見青樓之外鋪起十丈紅毯,眾人瞬間一靜,眨眼功夫又是糟亂一片,議論聲紛紛不絕。
“踏著紅毯上青樓?這是哪家膏粱子弟?”
“敗類,有辱斯文。”
“怎可如此荒誕?”
……
與外麵眾人反應不同的是,趴在窗簷上的樓中姑娘們見門口鋪起紅毯,紛紛眼睛一亮,激動不已。
下一刻,又都接連縮回頭去,重新描眉擦粉精心打扮,希望待會能夠引人矚目,彼此之間亦是交頭接耳。
“踏著紅毯上青樓,這究竟是哪家公子哥?怎如此講究?”
“這公子可真是個妙人,也不知待會誰有這個幸運能入公子貴眼?”
“彆想了,你我那有這福氣?你沒看視天下男子如浮雲的穌小小都春心蕩漾,開始掌燈接客了嗎?”
……
“來了!”
不知誰喊了一聲,隻見一群軍士跑步而來,將人群再次往外隔離了三丈距離,眾人雖然不滿,但早有眼尖者已經認出這群軍士正是雲州城的巡防營,因此眾人一個一個老實起來,不敢再大聲造次。
又是一陣馬蹄聲傳來。
一群人皆對著長街那頭翹首以盼,想看看究竟是何等人物,竟敢踏著紅毯上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