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虞侯!
雖然麋鹿跑的速度很快,體姿也足夠輕盈,但還是雪地上留下了一些輕淺蹄印。不過好在有了公羊恬押的幫忙,給姬若雪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加上白日裡的風雪也確實夠給力,將那些輕淺蹄印全部遮掩住,沒有留下痕跡。就這樣,姬若雪騎著麋鹿一刻都沒停歇地奔跑著,一直到夜幕降後才慢慢放緩了速度,到了這時侯,呼嘯了一整天的風雪似乎也覺得有些累了,漸漸停歇下來,遠處天端趁機掛起了一輪明月,地麵上厚厚的積雪反射著皎潔的月光將四周映照的很是明亮,
一身紅衣的姬若雪騎著麋鹿在雪地上慢慢行走,皎潔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好似披上一層朦朧的輕紗,像極了傳說中那可愛美麗的精靈。
……
在確定自己已經徹底擺脫了那倆名布衣劍客後,姬若雪總算是緩緩舒了口氣。
此時,她如釋重負,變得無比歡愉。
姬若雪從麋鹿身上翻身下來,貪婪地吸了一口空氣,吸入體內的空氣有些濕冷,將她的肺部刺激的隱隱作痛,可是她卻如飲甘霖。
因為,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特殊的味道,那味道的名字叫做自由。
“小花,這次我能夠順利的逃出來,你算是立了大功……”姬若雪輕聲對麋鹿說道,伸手撫摸著它的脖子表示著感謝。
麋鹿似乎聽懂了她的話,低下頭來親昵地在她身上蹭了蹭,似乎在說,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不用感謝。
姬若雪看著這隻比她還要高的麋鹿,喃喃自語道“你說大哥要是知道我不見了,是不是會很著急?要是爹爹和娘親知道我離家出走後,他們會不會特彆擔心呢?”
姬若雪說完這些話後沉默了一會,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後,滿臉倔強地說道“我其實也不想讓他們擔心的,可是誰讓他們非得讓我嫁給那個什麼北虞世子的?要不是他們非得逼我的話,我也不會故意惹他們擔心呀!你說是不是呢?小花。”
麋鹿打了一個響鼻,似乎是在對她的話表示認同。
“也不知道爹爹是怎麼想的?要知道他本來是最疼雪兒了……”姬若雪的語氣中帶著一些幽怨,腦中充滿了疑問。
她的確是有些想不通,一向對自己疼愛有加百依百順的爹爹,為什麼會在這件事情上態度如此堅決,容不得她有半分反抗。
一想起爹爹當時的態度,她心裡便更加覺得委屈,甚至於不願意去回想兩人的對話,什麼叫除非北虞世子提出退婚才可以退婚?難道在爹爹心中他親生女兒的意見連一個外人都比不了麼?
姬若雪緊緊蹙著眉頭,心中對那個從未見過麵的沐秋凰,沒由來的生起了一絲討厭,這是她第一次對一個從未見過麵的人生起討厭的情緒,而且這個人還是他的未婚夫,不過,如果這個人如果不是因為跟他有婚約的話,想必她也不會覺得他討厭。此時,在姬若雪的心中,沐秋凰的形象已經變成了一個隻懂貪圖享樂,沉迷美色的膏粱子弟,而且這個膏粱子弟比起彆的膏粱子弟還要不堪,他還暴躁易怒,他仗勢欺人……這一切都是有證據的,他流連青樓徹夜不歸,他還隨意打死打傷人家海渾侯家的子弟。
“對了,小花,你說是不是因為爹爹還不了解這個沐秋凰的惡習?對了,肯定是這樣的,他這沿途所做的惡劣事跡還沒來及傳到秦鹿呢,要是爹爹知道他性格如此暴躁、人品如此不堪的話,應該會改變主意的吧?畢竟爹爹以前最疼雪兒的啦……”姬若雪撓了撓小花的脖子,期待著它的回應。
麋鹿畢竟隻是隻動物,雖然有靈性,但不可能真正聽懂她的話,不可能像個人一樣懂她的悲傷喜怒,不可能給她好的建議回複……不過,麋鹿這時卻很享受她給撓著癢癢的感覺,特意伸低了脖子,好讓她能給撓的方便一些……可這麋鹿伸長脖子的反應,卻在姬若雪看來是對她話語最大的認可。
其實,如果透過表麵去看本質的話,會發現姬若雪雖然對沐秋凰很是討厭,但她討厭的其實並不是他這個人,而是通過與他婚約這件事,感受到了自己不受家裡的重視……怎麼說呢?或許用吃醋兩個字形容更加確切一些吧!
是的,她在吃醋,她在吃沐秋凰的醋。
本來她是西烈侯府的大小姐,無論是他的爹爹也好娘親也罷……這些人從來都是對她無比寵愛,從小到大,對於她的請求一直都是有求必應,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而這次卻因為沐秋凰這件事,他們的看法與她的意見相悖了。
於是,她覺得她失寵了,她不受家人的重視了……而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那個叫沐秋凰的家夥。
世界上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一切的歡喜與厭惡如果追根究底,其實都是有原因的。
而這,就是姬若雪厭惡沐秋凰的原因所在。
這也怨不得姬若雪,因為說到底她還隻是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小姑娘,這個年齡小姑娘,是允許有一些任性,有一些囂張的……因為,她還有一個稱呼,叫作“少年”。
“少年”這個詞是不分男女隻論年齡的,無論是少男還是少女,都可以統稱為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