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虞侯!
眼看刀九皇此時大刀脫手而出,隻見一道白光憑空而過,大刀快逾閃電般朝李太白飛去,甚至由於速度太快,刀身與空氣摩擦之間偶有火花閃現,而刀身之後還遺留著一道真氣痕跡。
這一招,瞬間震驚到了歐冶子。因為,歐冶子發現刀九皇這把大刀雖然厚重無比,可是其飛行的速度與其刀身上所帶著的殺氣,竟是比自己用禦劍訣所操縱的飛劍來說更盛一籌,其威勢甚至隱約趕上了他先前的那招“八劍齊飛。”
“怎麼可能?”歐冶子忍不住驚呼一聲。
要知道他的八劍齊飛是自己步入天境多年以後,對真元領悟日益熟絡圓潤,加之,他自身修行功法“禦劍訣”的精妙,才創造出來的。他不願相信,刀九皇在剛剛踏進天境之間就能侯有此感悟。
歐冶子想到這裡,雙目如電般地朝刀九皇望了過去,待他看見此時滿身大汗,好似虛脫一般刀九皇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知道刀九皇這一招威勢之所以能弱於他那招的原因在哪裡了。隻是他看著刀九皇,不禁更加覺得奇怪了,雖然他也聽到了刀九皇得那句話,可是他卻不明白李太白跟刀九皇之間究竟是如何結怨的?竟是能讓刀九不惜損耗自己兩年的修為真元,也要對李太白使出這一招。而且,他早已看出,刀九皇剛剛不是切磋而是真的在與李太白生死相博。
此時,刀九皇完全沒有感受到歐冶子剛剛的目光,他的全部身心都放在了自己的那把大刀之上。剛剛這一招,可以稱的上是他有生以來最強大的一招,因此,他也是對這一招抱有極大的期望,不說是有把握一刀斬殺李太白了,最起碼他得讓李太白受到教訓,知道他的徒兒不是他能隨意威脅欺負的。
可是很快,刀九皇的麵色就變得凝重起來。按理說,他自己那把刀應該在轉瞬之間就會到達李太白麵前才對,不管說李太白會持劍擋下,還是說李太白閃身避開其鋒芒,都會是他意料之中的結果。可是現在卻不一樣,因為,他發現李太白竟是不閃不避,也未持劍抵擋。而最為不可思議的竟是,他突然發現他跟自己那把大刀之間的聯係,竟好似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切斷了一般。不待他多想,就看見他的腳底下,竟是突然密密麻麻地生長出了無數株旱地蓮蓬,隻消片刻功夫,便蓮蓮葉已經連接成了一片,而且蓮葉之中還伴隨著幾株星零的花骨朵兒……
歐冶子看到這一幕,微微笑了笑,將目光從刀九皇的身上轉移到了李太白的身上,嘴裡低聲喃語道“一蓮開、萬蓮開,生死興亡,一切儘在掌握之中……想不到這刀九皇竟能逼得你使出青蓮劍歌第四式~萬蓮並蒂?”
歐冶子喃語完這句話後,盯著李太白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跳動了幾下,聲音愈加低不可聞道“一天之內,接連對戰兩位同境之人使出劍域?那麼…你的真元還夠支撐你再使出一次“域”麼?”
李太白似乎壓根就沒有關注歐冶子的神態,剛剛遭遇了刀九皇那一番沒頭沒腦的攻擊之後,他也是被逼出來肝火,徑直釋放出來自己的“劍域”,他想要看看這位新晉的刀仙究竟想要怎樣?若是不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他便準備給對方留下一個難忘的教訓,讓其為他自己的狂妄付出相應的代價。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儘還複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青蓮轉生,生生流轉……”
李太白嘴裡吟誦著自己的劍歌,自己的身影在“域”之範圍內瞬間消失,下一瞬,直接出現在了刀九皇的麵前。
刀九皇被這一幕驚的瞬間不能言語,在他的潛意識裡,四大劍仙之間的修為實力應該在伯仲之間才對,李太白雖然被尊為四大劍仙之首,倒也未必就能比詭劍仙厲害多少?可是…李太白竟是能夠切斷他與大刀之間的聯係,而且,看著近在咫尺的李太白,刀九皇很想問上一句,對方是怎麼做到的?其身法之詭魅程度,竟然比起以鬼魅著稱的詭劍仙來說,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還不待他開口,便聽見李太白開口問道“我自問生平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好像你我之間也是第一次相遇,我實在是想不明白與你之間究竟有何仇怨?竟讓你不惜對我以命相博,甚至於讓你不惜耗費兩年功力,也要使出如此殺氣凜然的一招?”
“哼…”刀九皇聞言冷哼一聲,頗為不屑道“我也不曾想過,堂堂四大劍仙之首的青蓮劍仙,竟然也是一個喜歡一大欺小的人?就算是我徒兒不小心惹上了你,你若是徑直找上我這個做師父的,縱使我不是你的對手,我也佩服你是個響當當的漢子,可是你呢?你竟然不顧自己身份,做出以大欺小之事,以劍仙的威名去恐嚇一個不到九品之境的小輩,你覺得很榮耀是嗎?……”
眼見刀九皇喋喋不休的數落起來自己,李太白也是蒙了一下,隱約想起了刀九皇在動手之前,就曾說過什麼護犢子的話來,隻不過,李太白仔細回想了半晌,也不曾想起自己什麼時候以大欺小過?
“什麼?你說我以大欺小?說我恐嚇你徒兒?”李太白一臉懵逼道“你確定所說之人是我?我都已經多少年不在江湖上行走過了,再說你徒兒若真的惹怒我的話,我一劍殺之不就好了嗎?又為何要出言恐嚇於他?難道說我腦子有問題嗎?”
“怎麼?做都做了,難道你還不敢承認?也是,你應該還丟不起這個人,不過你越是這樣,反而會讓我越看不起你,覺得你是一個道貌岸然、沽名釣譽之人,儘管你的修為境界要高於我,可是,你的這番做派卻依舊令我所不齒……”
“你…你放屁!”李太白替自己辯解道“似我這般修為,又有什麼事是敢做不敢認的,彆忘了,你現在已經被我“劍域”所製,我要殺你也隻在轉手之間,我又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呢?”
“哼…要殺便殺,我刀九皇縱橫江湖多年,從來就不是什麼貪生怕死之人。倒是你,敢做不敢認,令我所不齒……”
“你……”
刀九皇與李太白此時就像是兩隻鬥雞一樣,在那裡唇槍舌劍,哪裡還有半分天境高手的風範,儼然便是鄉間田埂頭,倆無所事事卻又爭強好勝的耄耋老頭子。
“咳咳……我說你們倆能不能先把事情說清楚。”歐冶子無奈走上前來,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剛他在一旁聽了老半天,隻覺得這兩人好像腦袋都缺根弦一般,刀九皇一個勁兒地指責李太白欺負了他徒弟,而李太白則在一個勁的為自己辯解……可是你怎麼就沒有一個人問問那個被欺負的徒弟是何人?
歐冶子看著爭論不休的兩人笑吟吟道“你說他以大欺小,欺負恐嚇了你徒兒,可是,你總得說說你徒兒姓甚名誰?他是何時何地恐嚇的吧!”
歐冶子此話一出,兩人同時閉上了自己的嘴巴。李太白不禁臉上火燒火辣的,心想自己怎麼就沒想起來問他這一點呢?想到這裡,李太白轉頭看向刀九皇說道“是啊!你先說說你徒兒是誰?我怎麼就欺負他了。”
“哼!我徒兒就是先前被你威脅的沐秋凰,我聽聞你為了讓我徒兒答應你的要求,竟然還一劍削去了半截山丘,就是為了恐嚇他,你說說…此事究竟是卻有此事,還是說我故意誣賴於你?”刀九皇一臉憤憤不平道。
“這…這個北虞世子沐秋凰就是你剛剛所說的徒兒?”李太白不禁有些訕訕道。
“如假包換。”刀九皇憤憤然道“你堂堂劍仙之尊,竟然也好意思做出這種事情……?”
“這…這個……”李太白不禁有些無言,隻得轉身解開了自己的劍域,他剛剛是真的沒有想起此事。不過此時既然被刀九皇重新提起,他倒也不會否認。儘管,當初他是為了讓姬若雪答應拜他為師才會出此下冊,不過憑心而論,他也知道自己那件事做的有點以大欺小。
認真想了一會後,李太白衝著刀九皇笑了笑,說道“都是護犢子的師父,我想你也應該能理解這個吧?若是將你我易位而置的話,我想你也應該會這樣做吧?”
“哼!”刀九皇收回了自己的刀,雖仍有些憤憤不平,卻也知道李太白說的是實話,都是護犢子的師父,在這點上都還是能互相體諒的?
“我說…李兄你真的以大欺小,恐嚇人徒兒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歐冶子不禁好奇道。
李太白聞言轉過身來看著歐冶子,不由想起了姬若雪先前說起歐冶子對他婚事置之不理的情況。不過又轉念一想,姬若雪如今已經是自己的徒兒了,倒也不好再苛求什麼?於是嬉笑道“這事就不勞歐冶兄掛念了,主要是我寶貝徒兒姬若雪和他寶貝徒兒沐秋凰之間的事……”
李太白特意將“寶貝徒兒”四字念的極重,歐冶子聽見此話,不禁覺得有些牙疼,心中暗道“誰還不是做師父的人了?我徒兒比你們兩個多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