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大人他畫風不對!
我睜開了眼。
四周漆黑。空氣不流通,空間很狹小,不夠翻身,天花板離我鼻尖不過兩三寸距離。我略微抬手,敲了敲天花板。“篤,篤”,厚木板沉重的悶響。
一刹那間,我全明白了,我在棺材裡。
我是弦隱帝國的法師。我練的寒玉神功修到第八層,寒玉九經最後一卷經書,我雖已照書修習,但最後大關始終過不去,經書最後一頁注明
寒玉神功,功成九轉,反噬自身。發作之初真力渙散,須於十日之內趕赴弗蘭慕沙漠,全身埋於熱沙之中,弗蘭慕山麓炎熱,晚間猶自酷熱難當。七日之後即墮入世界邊緣。不死不生,三年後,大功乃成,是方知何謂鳳凰浴火重生。
空氣有些滯塞,我右手輕輕拂出。“轟”的一聲,棺材蓋挾裹著泥土飛了出去,碎成木屑。
我坐了起來,頗有些震驚於自己的法力。
三年的死亡讓我全身非常僵硬。
墓地中漆黑一片,四無燈火,使得夜空中的星辰分外明亮,閃爍著清冷卻親切的光。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泥土的芬芳混著草木的清香,直送入鼻腔,歐石楠叢中蟬鳴聲聲。螢火蟲的微光若有若無的閃現。
我頗有點吃力的站起身,跨出墓穴。楠木板已經碎了,我右手一揮,一大塊晶瑩的冰板蓋住了棺材,碎石泥土也全部還原了。
墓園中的墓碑相隔不遠。上麵鐫刻著一個個轟動一時的名字,現在這些名字的主人已闃無聲息的躺在這裡,與淒風冷月相伴。
我微歎,順著路向前走。
若不是急於入世,我倒想在這環境清幽的聖使墓園長住下去。
不久,墓園大門的燈籠已遙遙可見,看守墓園的老大爺傴僂著身子在竹椅上打盹。
我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聖使墓園在湘陽京都的郊區,我雙手一展,冰翼扇動,我雙足陡然淩空,直衝雲霄,向京都萬家燈火處疾飛而去。
我得探究出我為何沒有七竅流血,全身凍僵而亡。
帝國,這三年,發生了什麼嗎?
我陷入了回憶
三年前,我在京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年僅二八歲的我已是聖使,兼之素負美貌之名,沉魚落雁不敢自誇,馬馬虎虎也算清秀絕俗,江湖匪號“湘洛仙子”,意氣風發自不在眼下。
我怒氣衝衝地大步走進法師殿堂,幾個衛士如影隨形地跟在我後麵,一個衛士趨步搶上為我稍稍搬開上座的椅子,我一言不發,大剌剌的坐下來,沒好氣道“怎麼了?”
我生氣的倒不是這個突然召開的緊急會議。
這都多少年了,我都多大人了,協會仍一致要求派這些保鏢天天寸步不離的跟著我。當真莫名其妙,我修習法術這許多年了,連個動手實戰的機會都沒有,豈不笑話。剛才在練武場看侍衛捉對兒打得甚是激烈,我一下場,他們都死氣活樣的,手還沒碰到,人就倒下去了,我憤憤地想,還有這幾個鬼影子,甩都甩不掉,氣死我了······
圓桌上法師早已各就各位,殿堂內一片肅靜,虛輕道長輕咳一聲,清清嗓子遞過來一封書柬“請聖使大人過目。”
虛輕法師正值中年,道貌岸然,隻是膚色蠟黃,眼睛下有深深的黑影,顯然是縱欲過度睡眠不足所致。他地位僅次於我,威望甚高,他是從低等法師兢兢業業,一步一步爬到這個位置的,性格沉穩,謹小慎微,與我這個半路殺出的年輕人大不相同。雖說玄門清修之士似乎不該耽於享樂,但他認真負責,我也不多過問他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