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是往院門口走,我追過去攀上他胳膊。
“一千兩”
“五百兩,不能再少了。”
他隻是笑了笑。
他不會覺得繡得太渣,不想付賬吧。
他停在了院門口。
我接著說“總之這圖我也繡了,您看看婉婉手指上的傷。”
說著我伸出我的手指賣慘“都是為了繡這幅圖。”
院外傳來聲音“姑娘請讓下道。”
我讓了讓道,回頭瞅了瞅,翡翠屏風。
錢副總管還真給我搬來翡翠屏風,我要的是銀票,而且這翡翠屏風與我的氣質風格完全格格不入。
剛想跟錢副總管說什麼,隻見門口又進了幾個人,手裡端著雪花花的白銀。
“這裡一共兩千兩,還請姑娘清點。”錢總管貓著身子笑著說。
雖是給了我銀兩,可是這麼多白銀會不會有點重了,這長途跋涉的,帶這麼多白銀。
“錢副總管,這個白銀,能不能換成銀票。”隨之我撚起手指搓了搓。
“姑娘,府中現下隻有銀子,沒有銀票。”
我一臉你確定是真的的表情看著他。
他點了點頭。
算了,銀子已經到手了,先這樣,再想彆的辦法。
錢副總管吩咐人搬走了《錦繡萬裡圖》,這幅渣渣繡品連我自己都不忍直視,他倒挺高興的,是個狠人。
我站在院門口朝他們離去的背影揮了揮手帕“副總管,下次有什麼發大財的活想著婉婉”
送完副總管後,我回到裡屋看著麵前這堆銀子,滿臉愁容。
我走過去踢了踢那翡翠屏風,這翡翠屏風體積太大就算拿去當也不好搬。真是又沒用又礙眼。
想想王府這麼大的產業,連兩千兩的銀票都拿不出,未免太磕磣了。我伏於桌前,雙手撐著下巴搖了搖頭。
太後生辰那日,王府極其熱鬨,太後,皇上,昭貴妃,還有許多皇親國戚都來了。
想著這種場合周落也許會來,於是出了雪汀院。
我在屏風後貓著身子小心地往大堂內瞟,然而並未見到周落。
心想他應該沒來,是以打算隨便逛逛。
逛著逛著在一處長廊看到了他,他立在那不知看著什麼。
剛剛想奔過去,一個女子走過來挽了他的手臂“夫君,我們該進去了。”
是秦昀,那個欲殺我的人
我立在原地靜靜望著他倆,還真是一對璧人。
他們轉身時看到了我,周落的眼神與我對視,我冷冷地,他一臉激動甩開秦昀的手。
隻見秦昀用手撫了撫她微隆的小腹,原來她懷孕。
這個要殺我的人,如今同周落站在一起,她還懷了周落的孩子。
難怪我寫了那麼多信均了無回音。
淚水湧進了眼眶,可我不能讓自己哭,我仰了仰頭,強逼自己將淚水倒回去。
隨後強裝淡定扭頭便走,我想我應該沒有表現得太狼狽。
周落喚我的聲音從後邊傳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傳來。
我加快腳步,越走越快,直到跑了起來。
周落從後一把拽住我,將我抱進懷裡,情緒激動地說“婉婉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到底情緒崩潰控製不住,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我用力推開他。
“婉婉,不是這樣的。”
啪”
是,我重重甩了他一巴掌。我抹了抹眼淚轉身便跑,我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崩潰地哭出聲。
我不想看到他,連說話都不想,我又被拋棄了,又體會了一次被拋棄的滋味,可真苦澀,胃裡翻江倒海。
我是妾室,江婉婉是妾室。是連休書都不需要便可以隨時送人的妾室。
我身份低微,我的命如同螻蟻,隻能任人踩踏。
她秦昀是妻,是他周落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是大將軍的女兒,姐姐是昭貴妃,身份何等尊貴。我是妾,我是妾
跑著跑著突感心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
我聽到綺兒在喚我,周落在喚我,慢慢也聽到景琰在喚我,可是我頭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