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三隻箭矢射到了他麵前,嚇得他迅速拉韁往後退了幾步,這是作為一流騎手的本能反應。
這邊才把話說完,外麵就傳來了號角聲,讓屋子裡的兩人立馬坐不住了。
等他二人說出這番話,瞬間意識到前方是真的來人了,於是立刻就警惕起來。
趙先榮的態度有多堅決,喊話的百戶語氣就有多堅決。
成為他這樣的統兵將領,又豈會不知“殺良冒功”這等手段。
這個問題,吉茲巴也考慮到了,他便知道五天內必須拿下枯樹堡。
來人報告道:“就從戍堡前麵……”
雖然攻破了枯樹堡,吉茲巴卻一點兒高興不起來。
四百名士兵全部都在堡牆上,北側堡牆有近五十丈,有二五十人被布置這一麵,平均每隔一兩米就有一人。
顯然再趙先榮看來,這樣會更有把握逃得出去。
此刻趙先榮站在哨塔上,觀察著數百米外的情形,神色格外的凝重。
眾人議論之時,孫紹祖一直沒說話,右指揮同知張春滿同樣沒開口,此刻二人正相互看著。
他自知已讓皇帝不滿,若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那他都得自裁謝罪了。
“什麼人?”城樓之上有人嗬斥。
想要騙開城門,自然要舍得給好處。
現在的問題是,能不能守得住這五天。
但即使逃出去了,距離枯樹堡最近的明軍據點,相隔也有近四百裡路程,救兵趕來也需要三五天時間。
“王八蛋,這些到底是什麼人,偏偏老子要走了才來進攻!”趙先榮語氣森寒。
“速速離開!”
“好!”
中軍都督府都督僉事,現任安西行都司都指揮使吳昌輝,得知消息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這也意味著“殺良冒功”之事,必須在南鎮撫司安西千戶所乾涉前辦妥,否則相瞞也不可能瞞得住。
事實上,能坐到他們這位置,所以事情的可能性,他倆都基本了然於心。
紮薩克人動的手,又搞這麼些稀奇手段,他們到底是什麼目的?
思索一番後,吳昌輝意識到了更迫切的問題,於是他說道:“不能隻有二百餘具敵軍屍體,否則我沒法跟朝廷上報!”
十年前孫紹祖才不過二十歲,作為皇城翊衛司區區一總旗官,他就敢跟著靖王朱鹹銘起兵,攫取了青雲路上第一桶金。
這一夜並未有情況發生,很快時間來到第二天,卻是難得的陽光明媚天氣。
然而張春滿卻道:“我看未必……雖然枯樹堡處在這三家之間,但草原之上人煙稀少,其他勢力暗地裡也可穿行!”
“他自己想辦法!”吳昌輝冷冷道。
“二百餘人?”
“立刻打掃戰場,布置成紮薩克人所為,完成後我們立馬撤!”吉茲巴吩咐道。
行都司的軍餉雖高,但起步就是兩年輪戍期,期間雖會在各戍堡輪調,但要見親人卻至少要兩年。
放哨士兵足有二三十人,散落在堡牆各個方位,讓他們可以無死角監控外界。
然而隨著麾下士兵折損,枯樹堡的防守壓力開始變大。
divcass=”ntentadv”十月十五,已是枯樹堡遇襲兩天後,被派出傳訊的三名士兵裡,僅有一人活著趕到了永寧堡。
陳榮賢解釋道:“現場隻留了二百三十具屍體,但應該有更多……隻是敵人把屍體帶走了!”
“我們……是……牧民,暴風雪來了……我們怕凍死牛羊……請大明天兵收留我們!”
“大人,這次伱一定得到我家去做客,我們那兒有一……”
值班士兵拿起武器迅速上了堡牆,而其他士兵也都自行披掛起來,沒有人會輕視號角的聲音,那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送信的人選好了沒有?”趙先榮走下哨樓問道。
吳昌輝平靜說道:“傳話給孫紹祖,如果他不想丟官帽子,就把敵軍屍體給我變成一千五!”
如今孫家雖已沒了爵位,但其本人卻有重振家門之心。
“我們可以送二十隻羊!”下方百夫長繼續喊道。
卻見趙先榮搖了搖頭,後者猜他是不想節外生枝,於是立馬喊話道:“此間為軍寨,不收留外人,速速離開!”
“可這如何能變?”陳榮賢這樣問,完全是在裝傻。
“何事?”
然而此時,孫紹祖收到枯樹堡遇襲的消息,這件事讓他大感惱火。
如果是準噶爾人動手,那問題可不是一般的大,頃刻間西北大亂也不是沒可能,如此永寧堡之兵就不能輕動了。
於是此時,喊話的百戶看向了趙先榮,要不要開門還得看他的意思。
很快夜幕降臨,枯樹堡的士兵也開始休息,僅留下一部分人放哨,緊密觀察著敵軍的情況。
看到堡牆之上,已經嚴陣以待的明軍士兵,領隊的百夫長對騙開堡門很有信心。
“全部都戰死了?”
陳榮賢答道:“除此前出堡送信的人,其他人全部戰死!”
於是哨塔上的士兵立刻吩咐:“那你趕緊去報胡小旗!”
“傳令下去,本輪換防暫停,各千戶所嚴加戒備!”
“卑職明白,隻是大人……這件事情,卑職總覺得蹊蹺!”陳榮賢欲言又止。
麵對今天這一反常情況,趙先榮也派了人出堡打探,便發現了徘徊在周圍的大批騎兵,於是他立刻下令進行戰前準備。
“既然要把屍體拉走,為何又偏偏留下兩百具,這未免太刻意!”
明軍戰死四百二十一人,他的手下卻損失了一千七百餘人,此處戍堡吉茲巴是用人命填出來的。
一時間,情況變得更複雜了。
眼下已是太陽西斜,確實已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此刻堡牆上的士兵已開始啃乾糧。
“敵軍死了多少人?”
可即使再難,為了準噶爾的大業,他也隻能用人命去填。
“此外,立刻傳訊給都司,讓他們增派援兵過來!”孫紹祖冷聲說道。
與此同時,吳昌輝還下令給狼台吉和那木兩個部盟,讓他們最好動員出兵的準備。
現任永寧衛指揮使名孫紹祖,祖上追隨世祖起兵靖難,傳到他這裡已是第四代。
沒等胡小旗把話說完,就聽外麵傳來稟告聲:“大人,前麵有人來了!”
到了行都司這級機構,需要管理和監督的地方尤其多,故而都指揮同知和都指揮僉事們,都被吳昌輝派到了各處去盯著。
得知騙不開堡門,馬背上的吉茲巴歎了口氣,他隻能接受這最壞的結果,並讓手下人準備好強攻。
從椅子上起身,吳昌輝說道:“但沒有證據說是其他人乾的,我們就隻能認定是紮薩克人!”
“此事該我們要細細查,但該有的布置絕不能少!”吳昌輝一臉認真道。
“卑職明白了!”陳榮賢在心裡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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