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朱景洪基本能確認,無論老頭兒迫於皇後的壓力,還是覺得考驗到位了,心裡確實已有“赦免”他的想法。
“老頭子如今手握大權,沒人能在他手下跳反,我隻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匆匆在此用過了飯,帝後二人便要帶人離開了,熱鬨的茅屋又將變得清冷起來。
“孩子?他都開府了還是孩子?”
“父皇容稟,此事卻是誤會……”
“琴姐姐,你發什麼癡?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一看他這模樣,可把楊清音給心疼壞了,立馬上前就打量起寶貝兒子。
且說朱景洪來到院外,就聽到裡麵融洽的說笑聲,其中甚至還有老頭子的。
“王妃,這話就生分了……你才是這王府正妃,享受尊榮坐殿理事,豈能讓她人來代勞!”朱景淵開解道。
陳芷答道:“反正還是那些人,這次送到了我舅舅家,說什麼是給他賀壽的禮物!”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維持人設於他而言也極為重要。
divcass=”ntentadv”他想染指兵權,老頭子就是走的這條路,如果他不表現得“莽”一些,著實很難讓皇帝感到安心。
送銀子的人都很聰明,不會將銀子直接送到睿王府,所以在裡麵玩出了各種花樣。
陳芷每天見了什麼人,朱景淵並非一無所知,此前他就提醒過好幾次,讓其不要跟這些人來往。
現在他沒心思跟幾個丫頭玩鬨,趕緊回去攻略皇帝皇後才是正理。
他夫妻二人感情基礎紮實,如今又同心協力謀大位,很多矛盾說開了也就好了。
雖然依舊傻乎乎的,但如今也是凹凸有致,正是到了可以含苞待放的年紀。
論道德綁架的本事,楊清音也是佼佼者。
可沒等他說話,遠處就有宦官飛馳而來,此人在場眾人都認得,乃是坤寧宮裡的大太監之一。
見此情形,寶釵亦開口道:“王爺……你就彆耍小孩子脾氣了,父皇海量願寬宥於你,這已是天大的恩典!”
甄琴的聲音突然響起,才讓朱景洪的目光掃了過去,然後他發現這丫頭也出落了。
“十三哥,你想什麼呢?”朱雲笙迎上前問道。
“來來來,坐下……咱們也好好說說話!”
白了朱景洪一眼,黛玉昂著頭說道:“若非是莽夫,又豈會隨便冤枉公主!”
“這個老十三,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渾!”朱景淵忍不住感慨。
看著眼前碗裡冒著熱氣的白水,朱鹹銘不由失笑道:“許久沒這樣喝過了!”
“十三爺,您可彆冤枉了公主,她可天天替你求情呢!”湘雲第一個出來打抱不平。
“那你得罪的人可就多了!”陳芷再度提醒。
“哎呀……你們為何如此咄咄逼人,十三爺哪會是這意思,他是跟公主鬨著玩兒呢!”
“你看看,十三如今多懂事了!”楊清音又追加了一句。
十三爺心裡果然有我,若非姑奶奶阻止,王妃豈會被薛家那位撿便宜……甄琴暗暗想到。
從桌上拿起一塊糕點,朱景淵徐徐說道:“父皇如何決斷,我就如何追隨!”
帝後二人目光掃向屋外,前者臉上笑容逐漸消失,後者則是起身招呼道:“十三,快進來!”
陳芷接著說道:“我聽人說……母後讓十三弟給父皇認錯,打算借此請父皇赦了他,卻被十三弟出言不遜給攪了!”
明明一心想出去,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還在演,就連寶釵也不得不感慨,自家男人這心思是夠深的。
連朱鹹銘帶有成見都是如此,一旁的楊清音就更滿意了。
朱景洪正要找理由離開,聽得此言便答道:“我馬上就去!”
這丫頭老懟我乾啥?朱景洪心裡有些納悶。
來到皇帝麵前,朱景洪顯得不情不願,要把表情神態做到真實,此刻卻是非常考驗演技。
旁邊伺候的宦官被嚇了個半死,於是立刻奉上茶水來,順道結束了剛才的話題。
喝完最後一口涼白開,朱鹹銘平靜道:“你看看……我就說他是屢教不改,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兒!”
聽到有人喊自己,朱景洪微微抬起頭,就看見了不遠處的朱雲笙幾人。
下意識摸了摸嘴角,甄琴發現自己沒有流口水,看向黛玉的目光滿是怒火。
朱景洪進了院中,卻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毫無做皇子時的半分神采,一看就是受了大委屈。
言罷陳芷起身要離開,還好朱景淵手疾眼快拉住了她。
“這些天可苦了你了,你趕緊給你爹賠不是,他高興了就放你出去了!”楊清音打著圓場。
誰知朱雲笙並不看他,而是問向了朱景淳二人:“十四哥,你們兩位總沒事吧?”
“算了……反正我做什麼都錯,這些破事我乾脆不管了!”
麵對皇帝的問題,朱景洪直接看向皇後:“娘,你看嘛……我爹就沒想過要放我!”
“王妃,你要是不管了,這王府如何能維持,總不能我去見那些女眷!”朱景淵訕笑道。
她娘家也是當地士紳,自然不希望被朝廷查清隱匿田地人口,所以有很多人女眷們來遊說她。
喝了一口熱水,朱鹹銘看向眼前躬身而立的寶釵,問道:“我聽說……老十三在此間屢有怨懟之言?”
信息在傳播過程中容易變味兒,比如皇後的話再從寶釵口中道出,意思變成了皇帝已原諒朱景洪,現在隻需其磕頭謝恩即可。
在她埋怨小兒子時,一旁侍立的寶釵心裡卻很淡定,因為她知道朱景洪是什麼打算。
這時楊清音說道:“陛下是許久沒這般喝過水,十三他們自打生下來,可就沒受過這樣的罪!”
邁步走向妻子,朱景淵隨口應道:“知道!”
撇開隨行宦官,朱景淵進入內宅便要去侍妾們的居所,卻被銀安殿外曬太陽的陳芷給叫住了。
然而朱景洪話還沒說完,就聽黛玉說道:“十三爺這話可不對,作為民以食為天,若無勞作何來衣食?可見這勞作是天下一等一的大事!”
“娘,兒子實在不知錯在何處!”朱景洪反問道。
“十三都跟你跪下了,你還要如何……莫非你這一國之君,還跟一個孩子置氣!”
“這有什麼看的……”
“啟稟十三爺,皇後娘娘命您即刻過去!”
“王爺可知,父皇今日去了上林苑?”
朱鹹銘答道:“既是替朕親耕,受點兒苦也是應該的,朕當年替父披掛上陣,可比他們這日子艱苦多了!”
“我看你不太服氣!”朱鹹銘淡然道。
不聾不瞎不當家,隻要朱景洪現在服軟,朱鹹銘還是可以考慮放過他。
說話間,朱景淵把陳芷扶回了位置,此刻沒了去找其他人的心思。
接下來兩人又是一番商討,先是定下婉拒貢獻銀子的方案,然後議下了明日攻略帝後的話術。
夫妻同心,才是他倆辦成事的不二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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