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鈞天寺已成,此地日後的事就要交給方師父了,這處長梯直通坑心,每逢初一十五,還需令僧人下到坑心處拜火。
醜時三刻出發,到坑心前拜則心誠,需一拜,再拜,三拜後禮成,大約辰時三刻就能完成回返,回到峰頂。
期間,隻要不出這條長梯,便不會有危險。”範仁囑咐道。
“善!”
“對了,方師父可知此山地處何方,附近是否有何城池村縣?”
“據小僧所知,此山應該位於硯州北部,附近有一小縣,名為鶴竹縣。”
“硯州北部鶴竹縣離長乾郡也不太近,倒是往北,過鳳連峽,就快到中州了”範仁喃喃道,想到鈞天寺目前除了三座殿還一窮二白,也有些想法。
他現今對於大武朝一些重要的地方也有所了解,雖然中州不比定州的地位,可卻是極儘繁華的一州,其中寺廟不少,可以去為了鈞天寺求些佛經。
想到這,他對方魁說道“還請方師父轉身。”
待到方魁轉過身來,範仁伸出左手食指,巧運功力,在方魁背後的胎記邊上圍了一圈,期間還有些青煙升起,因為其僧袍已經爛成布條,也不用多做繁瑣之事了。
“好了!可以轉身了,方師父背後的黑色胎記,範某已經留印火跡,有所遏製,隻要不久離鈞天寺,就不會有太大的異變。
如今寺中各事尚不齊備,範某這個元寶就留贈方師父了,在下要即刻啟程,前往中州,若能求上些經文,就會遣人送來。
方師父不送,就此告辭。”
範仁從衣服裡襯內取出了一枚捂熱了的金元寶,交到了方魁的書中,然後當即告辭,毫不遲疑的轉身離去了。
這一次他可是下了血本了,費了大力不說,還整整拿出了一整個金元寶,現在體內功力有所虧空,還是離開這裡,然後再稍作恢複了。
方魁剛剛感受到背後火辣辣的痛楚,範施主就已經告辭,等他回過神來,已經捕捉不到範仁的背影了。
萬仞山的山腳下,方魁拄著根長枝,小心翼翼地揣著那枚金元寶走在小道上,他打算到鶴竹縣采買些物品,雇傭些木工,連帶看看能否招收到有悟根的徒弟。
忽有山風吹來,一陣熱浪滾滾而過,汗水從方魁的光頭上滲出,拉成一串珠簾,幾乎迷了眼睛。
方魁站定原地,喘了數口粗氣,才緩了過來,再抬眼看時,前方小路上不知何時站了一位青衣紅披、長眉長須的男子。
“兀那禿子,你先前見過何人,怎會有如此氣息?”那人言語平淡,但是並沒有幾分客氣的意味。
方魁思索著如何回答,但肺腑之中卻如同吞了一塊炭火一般,焦灼難耐,連帶後背上都瘙癢了起來。
那青衣男子似有所感,身形拉扯模糊之後,轉眼就站到了方魁的後身,觀察起了他的那塊黑色胎記。
“有種相熟的感覺啊!”青衣男子喃喃道。
“閣下認識範施主?”方魁聽到青衣男子的語氣有所緩和,於是沙啞著喉嚨遲疑了一下後問道。
“禿子,你是說範仁,範兄?對了,先前的動靜,山裡有股怪味,得去瞧瞧。”青衣男子語速極快,還沒等方魁回答,就嗅了嗅周圍的味道,兩三步後就拉扯出了一道虛影,然後緩慢消散開來。
方魁轉身一看,那青衣男子已經消失不見,看樣子八成是去往了山裡。
他想了想,還是繼續往鶴竹縣的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