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可平吼道“太慢了,我隻能給你們十五天!”
何況他能想見的是,自己這邊這麼大的動靜,錢飛肯定不會錯過。
連天下商行的鑄幣爐鼎都到了自己手裡,很難想象錢飛還能擺弄出什麼招數來。不過卜可平心中還是有隱隱的不安。就像衣領裡的碎頭發紮著脖子皮膚那樣,那不安的感覺非常微小,但無法消除。
……
馮瑾並沒有參與那些可笑的表演。在眾人的喧囂歡笑之中,她靜靜佇立在鶴伴園證券交易所的一角,背著雙手,抬頭眯起眼凝視著巨型墨水屏上那密密麻麻、不斷跳動的數字。
雖然在外表上,她完全隻是一個俗氣的凡人、隨處可見的小家碧玉,但是在她眯起的雙眼細縫之中,閃爍著金融領域大宗師的精光。
“這個也漲了這麼多,可是那個漲得更多。我真的要借一點錢投進去嗎?”她想。
……沒錯,外表是大宗師的氣勢,但內在也隻不過是這個水平。現在她全部的身家積蓄已經投進了子母券的市場,而且猶豫著要不要借款去抓取更多的機會。
在過去兩年裡,她一直在用自己的積蓄炒子母券,偷偷地奮力拚殺兩年至今,勉強保住了不賺不賠,綜合年化收益為零。
直到上個月她還比較後悔,因為同樣的錢投資到桃齋公司製造業的話,可是年化百分之三十的收益啊……
可是現在她還是忍不住一個人偷偷跑到交易所來,並且把本月的薪水也投了進去。
眼下子母券的漲勢太喜人了,套牢的地方全都解套了,有的券兒一上午就能漲百分之三十!
有一個披頭散發、麵色蠟黃的年輕女人,似乎比她年紀大一點點,衝到她的身旁。
馮瑾皺了皺眉,像個典型的小家碧玉那樣,退開兩步,躲開了那女人。
那女人隻穿著睡衣,赤著腳,雙眼充滿血絲,呼吸粗重,貪婪地看著墨水屏。
隻消片刻,又有兩個男人,一老一少,衝了進來,抓住那披頭散發的女人,說“回家,回家吧!”
馮瑾吃了一驚,微微睜大眼睛(睜不到更大了)進來的那不是蔡卓嗎?
因為當初蔡卓相關的任務是牽涉到了她與她弟弟的家事,所以馮瑾對蔡卓印象極深。而且上個月,蔡卓還曾經來拜訪錢飛來著,當時馮瑾湊巧也在。
再仔細一看,確實那女人就是蔡卓的女兒。不過兩年前見到她時,她還是個乾乾淨淨的女孩子,所以馮瑾今天未能一眼認出。
那披頭散發的女人掙紮著說“我不要回家,我不能錯過這個盛世。娘啊,救命啊!”
“你娘也盼著你回去,還要把你從家裡偷的錢帶回去!”
看場子的真人,視線已經投了過來。馮瑾連忙一抖袖子,從袖子裡飛出一把金絲拂塵。她用拂塵卷住蔡卓女兒的臉,壓製其呼吸,迅速地讓其昏迷了過去。
蔡卓感激地說“多謝道友出手相助。咦?你是……”
馮瑾低聲說“快走。對於爭鬥滋事者,這裡看場子的真人是要當場擊殺的。”
蔡卓一家匆匆地離開了。
馮瑾收起拂塵,又從袖子裡掏出一麵化妝鏡,心虛地照了照自己的臉。
最近兩天雖然有點沉迷了,也沒睡好,不過比剛才那個瘋女人,大概還是很不一樣的吧……還沒到那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