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第一宮主!
謝瑜覺得有點尷尬。
他方才在酒樓裡就注意到沈挽衣了,對其出手闊綽的舉動印象深刻,料想其一定來曆不凡,又見沈挽衣姿容出眾,便起了結交之意。他一路跟著對方出了酒樓,卻一直找不到搭訕的機會。正思索著該如何與對方搭話,一抬頭卻看見後者差點被飛奔的人群撞飛出去,忍不住伸出手想拉她一把,不料卻被對方當成了不法之徒,正一臉戒備地看著自己。
謝瑜無奈地笑了笑,拱手道“姑娘,在下並沒有惡意,方才一時失禮,還請見諒。”
說實話,沈挽衣五年以來第一次孤身在外,內心難免有些惴惴不安,一直心懷警惕。方才她一出酒樓就感覺到身後有一道靈識一直跟著自己,她表麵不動聲色,卻一直暗中戒備,剛剛見到對方出手還以為是要對付自己,差點連本命靈劍都要召喚出來了,勉強定下心神一瞧,卻發現對方是一個築基中期的年輕修士,正一臉歉意地看著自己,看起來不像有惡意的樣子,一時倒有些摸不著頭腦。
謝瑜看著對麵的女修神情淡漠,一派目下無塵的樣子,清幽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更襯得她清冷如仙,恍如月宮仙子,一時有些發怔。
沈挽衣瞥了他一眼,沒有接話,轉身就要離開,走了幾步就發現對方追了上來,一邊追,一邊道”姑娘請留步——”
沈挽衣皺了皺眉,內心已有幾分不耐煩,好在並未發作,隻是有些冷淡地道“何事?”
謝瑜裝作沒有看到對方的冷淡,依然笑得殷勤“在下梵音穀弟子謝瑜,未敢請教姑娘芳名?”
梵音穀?
沈挽衣聞言有些驚訝,這個門派她倒是聽說過。
要知道,在東洲大陸的正道門派裡,除了昆侖、道一神宗和琅苑仙門三大頂級宗門之外,接下來要數六大門派綜合水平最高,雖然實力不可與三大宗門相較,但影響力卻也不容小覷。梵音穀便是其中一個門派,門內弟子以樂修為主,擅長聲樂歌舞,在劍修和法修占據主流的修仙界,可謂是一股清流。
沈挽衣方才沒有細看,此時才發現來人手持一管竹簫,形容倜儻,倒還真有幾分她想象中的樂修的樣子。
然而——
有句話叫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沈挽衣心想,萍水相逢的,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的名字?她斟酌了下說辭,正要開口拒絕,一抬眸卻看見對方正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詞——
一見鐘情。
作為摘星宮的門麵擔當(自封的),全宮顏值的最高代表(還是自封的),沈挽衣對自己的臉一向很有自信。雖然她久居宮中,沒有過被異性追求的經曆,但這並不妨礙她腦洞大還自戀,平日裡又看多了各種霸道仙君愛上我的狗血話本,一瞬間立刻腦補出一出對方暗戀自己卻求而不得的戲碼。
謝瑜不知對方已經把自己想象成一個愛而不得的追求者,見到對方神色似乎有些鬆動,笑得越發溫柔。
沈挽衣開始糾結了,雖然自己對眼前的男修沒有什麼特殊的想法,但對方作為自己的第一個追求者(大霧),她實在有些不忍心拒絕他。
謝瑜察言觀色,一眼看出了對方的猶豫,立刻見縫插針地道“不知姑娘可有興趣一觀宋許之戰?”
(⊙o⊙)嗯?!
宋許之戰?
啥玩意兒?!
沈挽衣疑惑又好奇地看著他。
謝瑜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解釋道“不瞞姑娘,方才在酒樓外見到的那一大群人,正是要趕往城外,觀看青城派弟子宋遠之和太虛門弟子許承平一戰。“
青城派?這名字聽起來很耳熟啊!
沈挽衣回想起在酒樓裡聽到的對話,頓時恍然大悟。
這不是剛剛在酒樓裡一直在大聲說話的那一桌人所屬的門派嘛?
那這個宋遠之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宋師兄“了吧?
聽起來對方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哇塞!
好想看!!!
沈挽衣激動jg
謝瑜見她一臉神往,立刻趁熱打鐵道“姑娘若有興趣,在下可陪姑娘前往一觀。”
沈挽衣本能地想要拒絕,心道我又不是不認識路,乾嘛要你陪著!然而拒絕的話還沒出口,她突然想起對方剛才示好的舉動,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大發慈悲地想,算了算了,就當滿足一下你的心願,勉強讓你陪著本宮主吧(謝瑜姑娘你真的想太多了|||),於是點頭道“好。”
二人遂結伴禦劍飛往城外。
謝瑜確實是個洞悉人心的好手。他知道沈挽衣對宋許約戰充滿好奇,卻又不知曉前情,於是主動解釋道“宋遠之師承青城派掌門丁春秋門下,乃是一名劍修,今年不過四十九歲,已是築基後期修為。據說宋道友已經掌握了劍意,這幾年在築基期修士中聲名鵲起,也是本次蘭花會的奪冠熱門。”
沈挽衣聽得很入神,內心不由驚歎蘭花會果然是臥虎藏龍。
眾所周知,築基是修煉的第一道門檻,能邁過去的才算正式步入修仙一途。築基期修士擁有兩百年的壽元,比煉氣期的多了一倍,因此築基期又被稱為仙凡兩彆的一道界線。修士築基不易,凡是能在五十歲前築基的都算得上精英,這也是本次蘭花會的入門檻,而宋遠之四十九歲便擁有築基後期的修為,屬實難得。更何況對方還是劍修,還是個掌握了劍意的劍修,劍修進階難在修仙界已經是常識了,劍意的掌握更是難如登天。這樣一想,沈挽衣都忍不住想找個賭場跟著下注了。
“至於許承平——”謝瑜接著道“許道友乃是太虛門常山長老的親傳弟子,與宋道友不同,他是個法修,今年才二十七歲,修為卻已經是築基中期了,是個真正的天才。”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有些忿忿地說道“這小子狡猾得很,你彆看他一副文文弱弱的樣子,卻是個慣會伴豬吃老虎的角色,不少修士就被他的外表給騙了,不知道在他手下吃了多少虧!”
沈挽衣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試探性地問道“看來謝道友與許道友很是熟稔?”
“一般一般。”謝瑜有些尷尬地道“隻不過之前打過幾次交道,因此還算了解。”
“原來如此。”沈挽衣笑了笑,倒也知趣地沒有再問下去。
說實話,沈挽衣非常珍惜這些能夠了解外界的機會。她常年困居摘星宮,與世隔絕,對於外界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僅能從宮內收藏的書籍窺探一二。然而這些也不過是管中窺豹,她對於外界的了解依然十分片麵淺薄,遠遠達不到像謝瑜這樣熟知的程度,方才經過對方這麼一介紹,倒是了解了不少原先不知道的事情,也算不虛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