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胡大哥下山打聽消息時,無意間聽到的,有一夥流寇看中了這個山頭,要上來占山為王!”
薛興貴急的眼睛都紅了,剛找半天沒見姐弟倆,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那流寇都是一群被通緝流竄的盜匪,殺人搶掠,無惡不作,要是被抓到,哪還有活路!
現在也不多說,事不宜遲,拉著姐弟倆就往後山走。
“陳阿婆和春兒呢?”薛柳見情勢急轉直下,事態嚴重,恨恨的罵賊老天,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放心,你胡大叔護著她們,已經往後山去了。”
薛興貴見薛米韜顯然被嚇到了,小臉慘白,跑得磕磕絆絆,就一把抱起他,拉著薛柳狂奔,“你陳阿婆對這山裡熟悉的很,知道一條隱蔽小道能下山,我們抓緊趕過去與他們彙合!”
薛柳深吸口氣,穩住心神,越是危險,越是焦急的時候,就越是需要耐心和冷靜。
生命非常脆弱,可能在某個時刻就消失了,所以一定要做最緊急和最重要的事情。
三人拔足狂奔,都恨不得自己長了四條腿。
薛柳聽到山上喊殺聲震天,人命如草芥,這朝不保夕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這山上,今夜不知有多少無辜的人喪命。
突然間,她隱約聽到身後有動靜,踏踏的腳步聲,疾步往這邊來了!
薛柳拉著薛興貴停下,急忙躲到一個樹叢後麵,屏息凝神。
他們剛藏好,身後的人也到了。
隻見一夥五個人,手上都拿著大刀,而其中那兩個領路的人,赫然是李狗三和李狗四!
“你說的人呢?”一個滿是絡腮胡的壯漢不滿的說道:“不是說就在前麵,人呢?”
“林頭,應該就在這附近,他們跑不遠。”李狗四諂媚的衝領頭的絡腮胡拱拱手,“情況我都打聽清楚了,他們就倆個青壯,剩下都是些孤兒寡母。”
“裡麵有個小丫頭,十三四歲的年紀,長得很是有幾分姿色。”李狗三也在旁邊附和了一聲,陰惻惻的看著樹林裡,目光梭巡,像是一條散發著惡臭的鬣狗。
“哼,最好如你說的這樣,不然我就拿你們祭刀!”
“自然,若抓到那丫頭,先讓林頭享用了,再進獻給大當家的不遲。”
“大當家還在等著呢,抓緊時間!”
薛興貴躲在後麵聽到了,目眥欲裂,隻恨不得上去撕爛他們的嘴!
難怪流寇會突然殺上山來,肯定是李狗三、李狗四兩人搞得鬼!故意引盜匪上山,好挾私報複,簡直畜生不如!
薛柳沉著的聽著,仿佛他們談論的不是自己。
她感覺自己的腎上腺素在狂飆,求生的欲望在燃燒,頭腦卻愈發冷靜,袖箭裡隻裝有六支箭,對麵有六個人,而且她沒有練過,沒辦法保證一擊必中。
薛興貴轉頭看到此時的薛柳,隻見她的眼睛如鷹般犀利,正緊緊盯著對麵的幾人,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此時已經接近傍晚,光線暗下來,給了他們躲避隱藏的機會。
絡腮胡指揮他的兩個小弟,“你們去南麵搜。”
又指著李狗三和李狗四,道:“你倆跟著我去北麵。”
李狗三低頭看了看地上的痕跡,朝樹叢的方向指了指,示意了一下,就帶著李狗四,朝薛柳他們藏身的地方摸索而來。
薛興貴看著兩人朝他們這裡來了,心裡緊張的汗毛直豎。
他看著薛柳,又看看嚇得都快不敢呼吸的薛米韜,他憐愛的摸了摸小侄子的頭,又對著薛柳笑了一下,仿佛在作無聲的告彆。
薛興貴做下決定,心裡卻又奇異的平靜了下來,他示意薛米韜不要出聲,最後再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毅然決然的,從藏身的地方跑了出去。
薛興貴邊跑邊衝後麵大喊:“龜孫子,你們爺爺我在這呢!”
薛興貴奮力的向前奔跑,隻要他跑的夠快、夠遠,柳兒和米韜也許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