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柳看著胡大明,她張了張嘴,她想說我沒事,想說快救救薛興貴。
她耳邊的轟隆聲終於遠去,她聽見了她自己的聲音,她說出了最想說的話:“我的小叔,他很厲害,很勇敢,他的傷……都在胸前。”
她想起久遠的上輩子看過的一句話:背後的傷痕是劍士的恥辱。
薛興貴不是劍士,他是她的小叔,是可以為了她豁出性命的十九歲少年郎。
胡大明走上前,握著薛柳一直平舉的胳膊,察覺到她全身僵硬的打著顫,像一根繃緊了即將要斷的發條。
他有好多問題想問,那李氏兄弟顯然死於她手,可眼下情況緊急不便多言,說不準什麼時候賊寇就追了過來。
“抓緊走,陳大娘和春兒在山下等著,我先將你和興貴兄弟送下山,再上來接米韜。”
胡大明直接背起薛興貴,帶著薛柳往山下衝去,隨後又馬不停蹄的上山將薛米韜也背了下來。
薛米韜一見到姐姐,立馬哭著撲過去抱著她,見小叔薛興貴重傷昏迷不醒,驚懼之下,臉色慘白的暈了過去。
薛興貴身上的傷口一直在流血,沒一會兒就把衣服全都染紅了,薛柳毫無辦法,隻能一直給他喂靈泉水。
“我知道一味草藥,能止血,我去尋來!”陳阿婆見到薛興貴的樣子,也是驚慌失措,回過神才想起來。
春兒有些擔心,陳阿婆搖頭表示沒事,“那草藥就在山腳附近,我去去就回。”
薛柳將薛米韜放下,要跟著陳阿婆一起,“兩人一起采摘,能加快速度。”
說著兩人就匆匆而去,迅速摘了一大捧草藥回來,根據陳阿婆的經驗,抓緊時間將藥草揉碎了敷在傷口上。
見薛興貴傷口流血的速度好似慢了下來,山上兵荒馬亂,幾人不敢在此多作停留,便抓緊啟程。
胡大明繼續背著薛興貴,薛柳背著薛米韜,陳阿婆背著竹簍,牽著春兒,幾人腳步不停的趕路,隻想離這是非之地越遠越好。
他們在夜色中疾步行走,不敢走大路,一直在林間小路中穿行,中間除了稍作休息,給薛興貴換藥和喂水,幾乎一直在趕路。
直到天微微亮,幾人才終於走到大路上,跟人打聽,才知道已經出了黃莊村了。
幾人全都疲憊不堪,找了個隱蔽的空地,將薛興貴小心放下來。
薛米韜夜裡醒來之後,就不要薛柳背了,一路不吱聲的咬牙跟著大部隊走。
現在停下來,他默默走到薛興貴身旁,摸摸他的臉。
薛柳看的眼睛一疼,她知道薛米韜是在摸薛興貴還有沒有氣,趕路的時候,薛米韜偷偷隔一會兒就要摸一次。
薛柳安排大家休息吃點東西,給大家一人分了一點靈泉水喝,自己則起身開始給薛興貴衝洗傷口和換藥。
她要用靈泉水給薛興貴衝洗傷口,擔心靈泉水不夠,路上都沒怎麼舍得喝。
薛興貴身上的傷已經不流血了,可人還是一直昏迷不醒,摘得藥草也用完了。
她摸著薛興貴的額頭,溫度有些高。
胡大明去打聽消息回來了,對薛柳搖搖頭道:“這附近都是荒路,離得最近的鄉鎮,也要兩日的腳程。”胡大明幾乎不忍心說下去,紅著眼睛繼續道:“而且那鄉鎮也遭了災,怕是也沒有大夫……”
薛柳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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