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柳三人走到碼頭,見薛興富和胡大明還在賣力氣扛沙包,便就沒有上前打擾,隻找了不礙事的角落待著,等他們乾完活一起回家。
薛興貴一路上一直在唉聲歎氣,雖然已經決定要去縣城闖一闖,但還是心裡沒底氣,他心裡著實想不明白,這麼好吃的東西,怎麼就沒識貨的人呢?
“阿姐,我能吃一個柿餅嗎?”薛米韜有點餓了,如今就可憐巴巴的看著薛柳,希望姐姐能賞他一個柿餅吃。
薛米韜要不是實在餓的忍不住,他是不會開口要吃的,他知道家裡窮,沒錢買飯吃。
薛柳聽薛米韜一問,才恍然想起來,大家除了早上出門前在家吃了點東西,到現在都是一直是空著肚子忙活,這都半下午了。
薛柳是習慣挨餓的,上輩子是,這輩子逃難的時候也是。她也沒覺得餓,身邊沒人提醒,還真忘吃飯這茬事了。
她轉頭再看看在碼頭乾活的薛興富和胡大明,也不像是會花錢買飯吃的樣子。
空著肚子乾活,最傷身體,錢可以再賺,身體毀了隻會要花更多的錢去治。
薛柳點點頭,薛米韜歡呼一聲,立馬就去找小叔薛興貴拿。
薛興貴故意拿喬說不給,薛米韜急不行,各種好話不要錢的往外禿嚕,把薛興貴拍的哈哈大笑,這才大方的拿了兩個給他,薛米韜就一手拿一個,吃的搖頭晃腦的。
薛柳也拿了幾個柿餅出來,用荷葉包著,準備給親爹和胡大叔送去。
薛興富和胡大明正大汗淋漓的在船上幫人上貨,雇傭他們的東家是府城來的一家糧行,趁著秋收季節來平城縣收糧食的,隻在這渡口隻停留一天,明日就要回府城了。
倆人聽到有人喊,回頭見是薛柳,先跟工頭請示了一下,這才下了船去。
薛柳見他們過來,就把柿餅遞過去,問:“阿爹、胡大叔,你們吃飯了嗎?先吃兩個柿餅墊墊。”
胡大明不客氣的拿了一個就往嘴裡扔,薛興富也拿了一個,順便說道:“今天的東家人不錯,還管飯,一人發了兩個饅頭。”
薛柳無語了,給兩饅頭就叫管飯了,可見薛興富一臉挺滿意的樣子,也沒多說。
胡大明挺好奇他們柿餅賣的咋樣,但現在也不是多說話的地方,就忍住了沒多話。
薛興富和胡大明一人吃了兩個柿餅,就說不吃了要回去乾活了,薛柳就把剩下的兩個柿餅用荷葉包起來,讓他們帶過去給工頭嘗嘗,禮多人不怪,套套交情也好。
薛興富好笑的點點薛柳的鼻子,覺得這閨女真是越來越鬼靈精怪了,便接過荷葉包,提著朝船上的工頭走去。
碼頭上的工頭姓白,想要在碼頭上接活都得經過他,若是有人壞了規矩,白工頭也不是吃素的,據說背後有人,不聽的自然吃不了兜著走。
薛興富上前將手裡的荷葉包遞過去,解釋道:“這是我閨女送來的,家裡自己做的吃食,叫冰糖流心餅,您若不嫌棄,拿兩個吃個新鮮。”
白工頭剛見他倆下去吃東西,心裡還有點不痛快,覺得耽誤功夫,這會兒倒覺得這人還算有點眼力見兒。
“冰糖餅?倒是挺舍得下血本啊。”白工頭也沒客氣,接過荷葉包就衝他們揮揮手,讓他們抓緊回去乾活,還要趕在太陽落山前,把這批糧食搬完呢。
等薛興富倆人走了,白工頭才打開荷葉包看看,見綠色的荷葉上,托著兩個小巧的紅色點心,他拿起一個直接扔嘴裡,一口咬下去隻覺得一股甜蜜的溏心在嘴裡蔓延。
白工頭驚訝了,沒想到這鄉下農戶竟然還會做出如此美味的吃食?
他三兩下就吃完了一個,又拿起另一個,這一次慢慢咬開,隻見裡麵窩著一汪通亮的溏心,吃到嘴裡慢慢化開,唇齒留香。
白工頭吃完兩個不過癮,覺得這新吃食既新奇又好吃,一口下去回味無窮,吃兩個怎麼過癮?
他想了想,就下船往薛柳他們蹲著的角落走去。
薛米韜吃完一個之後就不舍得吃第二個,捧著柿餅在那舔,眼睛笑彎彎成個月牙,甭提多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