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柳倒吸一口涼氣,禮貌的告辭轉身走了,對不起打擾了,是靈泉不配。她還是擺攤去吧,以後發達了再說。
她心裡默默腹誹,小靈泉,不是主人我不疼你,實在是你的“口糧”太貴了。
她閒庭散步的繼續逛,路過製衣店還進去問了皮毛的收購價格,問了好幾家鋪子,跟那個於掌櫃的報的收購價大差不差。
薛柳心裡便有數了,那於掌櫃的收購價也沒報虛的,看來這就是縣城收購的普遍行情了。
她心裡哼了一聲,倒沒有覺得是她運氣好碰到有良心的收購商,不過是所有的商家都一樣的心黑罷了。
店裡隨便一件大氅,脖子上圍了一圈皮毛而已,就要賣二兩銀子,而對外收購原材料卻隻願意出幾百文的成本。而在古代,上山打獵都是要拿命拚的,老百姓想要賺錢生活何其艱難。
薛柳又朝一家酒樓走去,但這次卻被門口的店小二攔住了,直言不讓她進。
薛柳無可奈何,隻能站在門口跟店小二打聽兔肉的收購價格。可她這次不夠走運,酒樓的店小二眼神都不給一個,直接用力推搡把她一把推開了。
“快走快走!這裡不是你能進的!”
薛柳被推的一個趔趄,倒退幾步差點撞到一輛馬車上,車夫緊急拉住韁繩勒停馬匹,發出長長的嘶鳴聲。
車夫被突然闖到路中央的薛柳嚇得不輕,忍不住出口大罵:“怎麼走路的!是不是找死?”
薛柳也驚出一身冷汗,轉身道歉,那車夫張嘴還想教訓她,就被車廂裡的一道冷淡男聲打斷了,“走吧,不要堵在這裡。”
薛柳朝聲音的方向看去,隻看到馬車車廂的簾子被輕輕掀起一角,看不清裡麵坐的人是誰,隻露出一截骨節突出的手腕,青中帶白,像一塊溫潤細膩的玉。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薛柳嫉妒心發作,一個人男人都比她養的好。
馬車從薛柳身邊揚長而去,薛柳回過神,拍拍身上的灰,該打聽的消息都摸排的差不多,就走向一家食鋪子,直接打包了一籠饅頭,抱在懷裡朝攤位走去。
路上熙熙攘攘,販夫走卒,引車賣漿,都是為了生活奔波的普通人。
薛柳並不覺得自己有多高尚,她沒有心懷天下的抱負,她跟這些奔波的百姓一樣,都在努力的活著罷了。
她想起來縣城的路上,路過一片棚戶區,裡麵住著許多的衣衫襤褸的百姓,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他們在挖野菜,他們仍然流離失所。
她想,她還是幸運的。
薛柳覺得恍如隔世,逃難三個月,到永富村三個月,一眨眼她已經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半年時間了。她很慶幸,她不僅活了下來,與家人團聚,還能有個安穩固定的居所。
她已經安然落戶,可外麵還有許多人居無定所,無處可去。
他們戴著麻木的麵具,擠在縣城的一處角樓處等待官兵施粥。他們沒錢進城,隻能在路邊乞討,或者典賣妻兒以換糧食。
她走在縣城裡,聽到了在鎮上聽不到的消息,原來南邊的洪災和疫情前陣子才控製住,據說死了很多人,城門戒嚴,不許難民進城。
薛柳看著他們,仿佛看到曾經的自己。
她能力有限,她自己也還在溫飽線上苦苦掙紮,世上可憐的人太多,也許在那些達官貴人眼中,她也是個可憐的出來討生活的小姑娘。
任何人都不會成為誰的救世主,人隻能自救。
薛柳一步步朝著前方走去,每一步都走的很堅定,隻要向前,就一定能走出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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