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柳懷疑自己聽了什麼鬼故事,林大妹過年的時候還帶著丈夫女兒回娘家拜年,這才過去多久,人就沒了?
林虎頭得知消息,跟孫師傅打聲招呼,立馬放下手裡的工具,跟薛荷花回家了。
秀兒臨走前還依依不舍的跟著薛柳去瞧了瞧小兔崽,自己日思夜想的想抱兩隻小兔子回家,現在家裡又出了變故,怕是又要推後了。
薛柳安慰的拍拍她,答應她小兔子給她留著,如果趕不上這一茬,後麵還會有新的小兔子出生,源源不斷,不急一時。
朱月娘的好心情全都被敗壞了,坐在院子裡歎息半天。
陳阿婆也聽說了這件事,便放下手中的繡活過來安慰她:“人各有命,可憐人啊。”
朱月娘撫著胸口,對林大妹的做法又是痛惜又是不解,“她還有三個孩子,怎麼忍心就這樣撒手人寰?”
日子過的再苦,總有熬過去的一天,何苦自尋死路?
“她夫家怎麼如此狼心狗肺,一日夫妻百日恩,竟然就這樣送了回來,真是作孽!”陳阿婆難得情緒外露的罵起了人,“也不怕遭報應!”
薛柳也感歎一聲,“應該是有什麼活不下去的理由吧。”
這時薛米韜和春兒從屋外進來,三人便將止住了這個話題。
薛米韜和春兒懷裡一人抱著一把蘿卜葉,是兩人剛才在菜園裡摘的,兩個小蘿卜頭還挺會乾活,一個端盆一個打水,然後勤勞的蹲在那洗蘿卜葉。
這蘿卜葉算是現在喂兔子的主食,每次喂之前薛柳都會簡單用清水衝一遍,洗去葉子上的臟汙,他倆大概就此就記心上了,每次喂兔子都會將葉子洗一遍。
薛柳從後麵看隻能看到兩人撅著的小屁股,感覺薛米韜的頭都快栽到盆裡去了,她笑著上前跟他們一起幫忙,心裡剛才那淡淡的悲苦之意,也隨之散了。
人人都有權支配自己的命運,決定自己的生死,生命的力量太重,她不敢評價。
三人沒一會兒就將蘿卜葉洗乾淨了,薛柳將洗好的蘿卜葉放在簸箕晾曬一會兒,兔子不能吃濕的菜葉子,容易拉肚子生病。
薛米韜乾完活像模像樣的還給自己擦了擦手,然後拉了拉薛柳的衣擺:“阿姐,我可以請大牛來看看小兔子嗎?”
薛柳剛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薛米韜就歡呼一聲跑出門去,隻留給薛柳一個尾音:“我現在就去大牛家喊他!”
薛柳笑著搖搖頭,隨他去了。
沒過片刻薛米韜就拉著大牛來了,後麵還跟著大牛的娘親劉香。
兩個臭小子手拉著手腳步不停的跑進了後院,劉香看大牛招呼都沒跟主人家打一個,尷尬的笑了笑,“陳大娘,朱嫂子,瞧我家那個皮猴子,規矩都忘了。”
朱月娘擺擺手示意不要介意,笑著從屋裡端出來一個小馬紮,熱情的請劉香在院裡坐坐。
朱月娘在村裡能說得上話的婦人不多,劉香算是一個。
上次吳家派人來鬨事的時候,三大爺一家對他們多有照顧,後來薛興富還特意上門感謝過,之後兩家關係比較密切,不僅孩子們玩的好,大人們也常常串門。
劉香手裡挎著一個竹籃,裡麵放著一些做繡活的針線工具,坐下來一邊拿出針線開始做活,一邊與朱月娘和陳阿婆閒聊。
劉香:“你們可有聽說林家大妹的事?”
朱月娘點點頭,一聲歎息,“這是村裡都知道了?”
“可不是呢,上午棺材來回來的時候,村裡人就都知道了。”劉香說著也很感慨,“真是造孽,林大妹就是被活活逼死的。”
原來劉香的娘家村子就是林大妹嫁過去的村子,林大妹嫁過去的時候,劉香還沒有出嫁,所以知道的多一些。
林大妹的夫家姓陳,婆母是個潑辣不講理的人,丈夫是家裡長子,性子軟弱什麼都聽母親的,因著一直沒生得出兒子,夫家對她那是非打即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