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祥林很感謝薛家,他幫薛家做了幾個月活,不僅每日管飯,還頓頓有葷腥,最後結賬也很利索。
也因著薛家給的這筆工錢,他給小兒子孫康喜談親事時都更有底氣了,如今已經給孫康喜定下一門親事,等忙完春耕就能娶進門了。
“我也不瞞你們,毀渠這事雖然裡正沒有發話,但帶頭的是裡正的大孫子。”孫祥林請薛柳和林虎頭進屋,語重心長的解釋道:“裡正沒說不允,便是默認了,我怕是幫不上忙。”
村裡大部分的村民都姓田,即使不是,那也是沾親帶故。
他們孫家祖上也是逃難來的上田村定居,在村裡親眷不多,話語權那更是沒有了。
薛柳笑著搖搖頭:“孫師傅,您誤會了,我們今日前來,不是請您幫忙調和咱們兩個村子之間的矛盾,而是想請您幫忙打造一件農具。”
孫祥林一愣,“農具?什麼農具?”
薛柳從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就開始畫了起來。她沒有專門學過繪畫,畫的也比較潦草,但搭配著解說,基本上也能說明白。
孫祥林越聽越激動,眼睛死死盯著地上的圖紙,眼睛仿佛能射出光來。
孫祥林忍不住拍手稱讚,顯然對這個腳踏水車感興趣極了。
但激動過後,他又無力的歎氣,“這腳踏水車看起來容易,想要打造出來,怕是要頗費一番功夫,而且……”
薛柳靠著給孫祥林戴高帽:“孫師傅,我相信您可以的!”
孫祥林很有自知之明的擺擺手,“若是讓我慢慢琢磨,那我說不定還能厚著臉皮一試,但你要這個是為了解燃眉之急,我怕是無能為力。”
薛柳給林虎頭遞個眼色,林虎頭接到暗示,弱弱的問了一句:“師傅,不知能否請動師伯幫忙?”
孫祥林抬眼看了看他,笑著點點林虎頭,“我一猜,你個臭小子就打的這個主意!”
林虎頭憨憨一笑,尷尬的撓著頭,不敢看孫祥林。
孫祥林無奈的搖搖頭:“這腳踏水車雖好,但我看依舊不能解決你們村稻田用水的事吧?”
這腳踏水車靈巧方便,但必須搭建在水流邊才能使用,灌溉範圍小,永富村的田地離河道甚遠,這有何用?
薛柳神秘一笑,也不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賣了個關子,隻懇求孫祥林幫忙。
孫祥林沉默了片刻,依舊搖頭道:“不是我不肯幫忙,隻是如今這風口浪尖,我師兄他……脾氣又有些古怪,怕是不會幫你們。”
田盼水與田盼水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當年兩兄弟一個去學了瓦匠,一個去學了木匠。
後來兩兄弟都慢慢闖出了名頭,老大當上了裡正,老二則在縣衙的工房掛了名。
孫祥林想到自己師兄田盼水,也是心裡敬佩又羨慕。
他們倆拜的同一個師父,他自認對手工一道有些天賦,但跟田盼水相比,那變不夠看了。
田盼水不僅對木工活手到擒來,更是對營造水利一道癡迷非常,又肯用心鑽研,年紀輕輕便名聲在外。
當年田盼水參與上田村水車修建時,便是當中最年輕的工匠,是以才被縣令破格錄用進了縣衙的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