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筒早已準備好,如今隻需要沿著田埂將它們延伸到永富村的稻田內,地勢低的地方就砍一節短枝椏插在地裡,人工搭出一個坡道來。
竹子有粗有細,相互連接的地方就會存在縫隙,直接就地用黃泥封口,儘量減少水流流過時的無效滲漏。
永富村的人幾乎都來,人多力量大,竹筒管道倒是搭得很快,非常順利的就完成了,卻沒想到問題出在了踩水車上。
薛興富已經被其他人從腳踏水車上擠了下來,所有人都想上去試一試,一個個有用不完的力氣。
可是踏水不僅是件體力活,更是件技巧活。
那些一開始乾勁十足的村民,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累的大汗淋漓,嘴裡喘著粗氣。
其他村民不明所以,笑著將人拽下來,嘴裡取笑著說他體力不行,但輪到自己上去踏水時,也是一樣隻會使用蠻力,堅持不了多久,也敗下陣來。
這麼來了一輪,已經廢了一地的大老爺們了。
薛柳看不下去了,上前阻止村民們前赴後繼的去“送死”,自己站上車架,摸索了片刻漸漸有些感覺了。
薛柳踩動時利用車軲轆的慣性,順著力方向使用技巧,步伐自如,甚至還能分出心思來給村民們講授注意要點,一副輕鬆悠閒的樣子。
這可把剛那幾個累趴下的人羨慕壞了,紛紛懷疑自己的體力怎麼還不如個女娃娃呢。
也有那固執的村民表示不服氣的,即使村長說了這事全權交給薛柳,他們也根本不想聽個小女娃的,自顧自的用蠻力在上麵試。
薛興富倒是認真地聽著薛柳的分享,眼睛也仔細也很有心得,加上之前已經踩動過的經驗,這次便又申請重新站上了腳踏水車的扶杆上。
同薛興富一同組隊踩水的,是三大爺的兒子金滿倉,兩人一站上去就有些手忙腳亂。
腳踏水車一個人踩動費力,必須要兩個人配合才能加快效率,若是兩人速度不一,一個快了另一個慢了,自然就有人跟不上。
這便要求踏水時必須兩個人配合默契,均勻用力
薛柳緊張的看著,嘴裡替薛興富喊著節奏:“阿爹,慢一點,一腳下、一腳上、一腳下……慢慢找到那個力的感覺和方向。”
薛興富和金滿倉跟著薛柳的節奏,兩人配合的越來越默契,慢慢也找到了順著力道的慣性的感覺。
他們兩人抓著桁杆,一開始還慢悠悠的踩著,到後麵找到契合點,兩人都飛快的踏起來,像是在騰空跑步,
金滿倉樂的大聲嚷嚷:“這不簡單嘛!一點都不累!”
誰知道他剛誇下海口,立馬就被打臉了。
隻見他腳下一個沒注意,沒有踩穩踏板,踉蹌一下摔了下來,惹得旁人紛紛大笑。
有那壞心眼的,還故意打諢笑話他剛才吊在桁杆上晃蕩的樣子,像個“蕩田雞”。
金滿倉有些氣惱那些哄堂大笑的人,被調笑的麵紅耳赤,但又不服氣的爬上了水車,繼續扒著桁杆跟薛興富一起腳下紛飛的踏起來。
薛柳看著他們逐漸有了默契,便也不管那些眼巴巴排在水車旁等著上去的人。
她沿著田埂慢慢往下走,順著竹筒管道看看水流的情況。
就這一會兒功夫,離得最近的一戶農戶的田地裡已經澆灌不少水了,一個個都激動又興奮。
這時薛興貴從遠處跑了過來,看到薛柳立馬咧開嘴喊她:“柳兒!何時能輪到咱們得田?”
薛柳搖搖頭,雖說村長將腳踏水車的事情交托給她,但他們家的田離得算遠的,並不好直接將管道搭過去,顯得太過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