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上田村的李媒婆,這次來薛家也是受人所托。
起因是上次薛柳在上田村與縣令談笑風生,一時不知驚掉了多少人的下巴,羨慕嫉妒恨,那都是說倦了的,誰家不眼熱?
還有幾家心思活絡的,見薛柳模樣俊俏,立馬動起了腦筋,四方打聽薛家得情況之後,便托媒人上門來說項來了。
李媒婆熱情的看著薛柳,誇讚道:“瞧瞧咱家姑娘模樣長得多好,一看就是個機靈的!”
薛柳嘴角抽搐,誰跟你是一家的,她現在恨不得直接送李媒婆回老家。
“朱娘子,這次托我來說媒的人家可是咱們上田村裡有名大戶。”李媒婆舌燦蓮花,將男方那是一頓誇,“良田瓦房,那是樣樣不缺,嫁過去就能過好日子。”
朱月娘拉著薛柳的手,按著她不許她動,自己笑著同李媒婆攀談道:“李媒人,勞您跑一趟,隻是我家姑娘歲數還小,我也不舍得她這麼早嫁人,還想多留她幾年呢。”
李媒婆笑嗬嗬的,“咱們都是當娘的,能理解你的顧慮。咱們先把親事定下來,等過兩年你家姑娘一辦及笄禮,正好嫁過去,豈不是美事一樁?”
朱月娘搖搖頭,“不急這一時,等再過兩年,柳兒大了再說。”
李媒婆笑容淡了一些,繼續勸道:“男方可是頂頂的好人家,如今不先定下來,日後錯過了可就打著燈籠都找不著了。”
朱月娘聽了有些不高興,笑著婉拒了,“這次勞您白跑一趟了,等過兩年咱們再請李媒人過來做媒,到時候肯定給李媒人準備好厚厚的媒人禮。”
李媒婆扯起嘴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朱娘子,你們也彆急著拒絕,定親畢竟是大事,您若是不信我,也可以去打聽打聽男方家的條件,瞧我說的可有一句假話。”
朱月娘也嗬嗬假笑了兩聲,“是這個理,成親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自然不可輕易許諾出去。”
李媒婆說著意味深長的掃了薛柳一眼,“您家這姑娘,模樣沒得挑,就是聽人說脾性不太好,在家多留幾年也好,養養性子。”
薛柳早就不耐煩了,正準備直接起身罵人,就見朱月娘比她還激動的先站了起來。
隻聽朱月娘怒聲說道:“李媒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家柳兒能識文斷字,女工廚藝樣樣精通,對上孝敬長輩,對下照顧弟妹,好的不能再好了!”
薛柳心裡暖洋洋的,同時又有點好笑,果真親娘看自己閨女的濾鏡有一米厚,什麼女工廚藝,她可是樣樣不通。
李媒婆也不生氣,反而重新掛起笑臉,揮揮手裡的帕子給朱月娘扇風,嘴裡說著好話:“朱娘子莫要動氣,怪我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做不得數,做不得數的!”
薛柳冷眼的看著李媒婆變臉,翻臉比翻書還快,“李嬸子,日後道聽途說的可就不要信以為真了,若是遇上較真的人家,您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李媒婆盯著薛柳看了幾秒,咧開嘴笑了,也不接薛柳的話茬,反而問道:“柳兒姑娘,你真能識文斷字?”
薛柳點點頭,“家裡長輩教的,弟弟、妹妹都有學,有何問題?”
“誒喲,那你們這算是耕讀之家了!難怪能與縣令談笑風生呢!”
李媒婆眼裡閃著精明的光芒,盯著薛柳仿佛盯著一塊肉似的,“男方家裡有一門小生意,姑娘你能識字算數,若是能嫁過去,肯定能接管生意當家作主!”
薛柳無語了,感情還是在推銷“婚姻”。
李媒婆以為說出男方家做生意的薛家會有所觸動,等了片刻後發現對麵兩人毫無反應,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瞧不上,心裡驚奇了一下,但又很快收斂心思。
她已經收了男方給的好處,這事自然要替人家辦成了。
這第一次上門談不成,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此時看出朱月娘有送客之意,便也順勢起身告辭了,臨走前還留下話口,說改日再來。
薛柳看著她的背影,沒好氣道:“下次彆來了!”
朱月娘撫著胸口,顯然還在氣剛才的事。
薛柳過去輕拍她的背安慰道:“阿娘,同她有什麼好較真的,氣壞了自己不值當。”
此時陳阿婆從自己屋裡出來,剛才那位李媒人來的時候,她特意帶著孩子們坐在了裡屋裡,好方便朱月娘他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