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剛亮,第一縷陽光緩緩的從東方升起,穿透薄霧照射進來。
疏朗的天空中掛有一兩堆潔白的雲,微風輕輕拂過寺廟邊又重新長起來的青草,帶來一絲絲的涼意。
清晨是一天中最珍貴的時光,是覺醒的時刻。
薛柳看著大樹:“久等了,想來你也知道我想問什麼了?”
大樹:“昨日的事,是孫大壯找人做的。”
薛柳輕笑一聲:“我們來,不是想聽這個的。”
薛興貴:“我們也猜著了,除了他,也沒旁的人會針對咱們,乾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了。”
大樹:“猜到了,跟有證據,是兩回事。”
薛柳笑著點點頭,說:“你一直派人在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是嗎?”
大樹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你想要什麼?”薛柳走近兩步,歪頭看著他道:“說說看,這事的確是你們幫了我,隻要不過分,我願意支付對價。”
大樹與薛柳對視片刻,將身後的大毛拉出來,“你們的客棧需要人手,大毛可以乾。”
大毛整個人仿佛傻了,不可置信的站在大樹和薛柳中間,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
薛柳輕笑一聲,然後又緩緩收起笑意,冷著臉道:“我不信任你們。”
大毛慌慌張張的往大樹身邊蹭回去,期期艾艾的想說什麼,被大樹一個冷眼嚇退了。
大樹盯著薛柳:“你想要如何信任?”
“你都不信任我,我為何要信任你們?”薛柳冷眼看著大樹,“你們早就發現了孫大壯要動手的事了吧?”
大樹沉默的看著薛柳,眉頭緊鎖,似乎是被薛柳的直言不諱打亂了腳步,正沉著的思考對策。
薛柳敏銳的目光掃向對麵,冷聲道:“你知道卻一直沒有出麵提醒我們,直到昨日事發後出手相救,如今算是挾恩圖報?”
薛興貴原本懷著感激的心來的,此時卻是一下愣住了。
他一開始還有些不可置信,但看對麵大樹身後的大毛明顯心虛起來的樣子,也明白過來了。
薛興貴怒氣衝天的瞪著大樹幾人:“你們早就知道了?那為何不說!你們可知李叔被打的多慘!一個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大樹麵對薛興貴的質問完全沒有愧疚的情緒,隻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說:“弱,就是要挨打。”
薛柳拉住情緒激動的薛興貴,對大樹說道:“我不喜歡跟我耍心眼子的員工,我是雇人來讓我省心的,不是來個人讓我不安心的。”
大樹冷臉看著薛柳片刻,隨後沉聲說道:“他不要工錢,日後都聽你的,是你的人。”
薛柳一愣,看著他沒說話。
大樹沒繼續追問,反而說起了另一件事:“上次你問的事,我都打聽到了。是知府和省學政,據傳是為下個月的院試而來。”
薛柳點點頭,這幫乞丐每日走街串巷,彆人說話都不會防著他們,反倒能聽到或者看到一些彆人沒注意的事。
“這次算是補齊了剩下的半個消息,你們還是按老規矩去領獎勵。”薛柳掃了一眼落寞的站在他身後的大毛,頓了頓說道:“我不是什麼好人,將人托付給我,不是個好選擇。”
大樹:“好人還是壞人,無所謂,能給飯吃就行。”
薛柳笑了一聲,這家夥很有乾反派的潛質啊。
薛興貴在一旁冷哼一聲,“壞心眼那麼多,誰知道你們會不會乾壞事?我可是聽說過,鎮上經常有乞丐在街上偷雞摸狗!”
大樹陰沉著臉沒說話,他身後的大毛刷的抬起頭,紅著眼眶道:“那不是我們!是彆的乞丐乾的!我們都是給彆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