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天對麵坐著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男人,薛柳下意識的多打量了幾眼,正好被對方抓個正著。
吳世天看著薛柳的反應,暗自撇了撇嘴,開口介紹道:“大伯,這便是給酒樓供貨的薛柳薛姑娘。”
薛柳神色一動,收回打量的眼神,周到的行了個見麵禮:“見過大老爺,恕我失禮了。”
大老爺穿著淡雅,手裡把玩著一個細長條的盒子,漫不經心的看過來,即使麵上蓄著長須,但依舊難掩他的好顏色。
難怪吳世盛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原來是有個大美人老爹啊。
這大老爺看著知書達理,怎麼會教出吳世盛那樣的暴脾氣的笨蛋來?
大老爺輕輕抬手示意她坐,笑得如沐春風,說:“不必多禮,你年歲尚小,同我女兒差不多,自在些就是。”
薛柳順勢便坐下了,聽出他話裡想要壓她一輩的意思,口中不落下風的說道:“俗話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出來討生活,總要比同齡的成熟一些才好活下來,做事先做人,不然五爺也不會同我合作了,是吧五爺?”
談生意就彆跟我論輩分了,你又不給我壓歲錢。
大老爺眉目微動,彆有深意的看了薛柳一眼,抿了一口茶,微微一笑不做聲了。
吳世天嘴角抽搐,勉為其難的笑了笑,“大伯,薛姑娘年紀輕,但卻對做生意一行很有想法,時不時有些奇思妙想,很是有趣。”
薛柳笑笑:“托五爺的福,再有想法,也要遇到有眼光的伯樂才行啊。”
大老爺聽著他倆一唱一和,品著茶,依舊不言。
吳世天悄悄給薛柳遞眼色,平時不是挺能來事嗎?對付他一套又一套的,今天遇到大老爺怎麼啞火了?
薛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從容不迫的從懷裡掏出幾張寫滿字的紙來,笑著遞給吳世天。
吳世天拿到手裡一看,驚訝的念出聲:“玉玲瓏合作意向書?”
吳世天一目十行的掃過,猶豫片刻,又恭敬的請大老爺過目。
大老爺接過也不看,反手壓在桌上,盯著薛柳問道:“我以為,方子你早就給過我了。”
薛柳眸光微閃,有趣的笑起來:“不瞞大老爺,玉玲瓏的方子我倒是無所謂拿不拿出來,隻不過我即使拿了,你們怕是也不信罷了。”
吳世天看著薛柳,眉頭緊皺,想開口說什麼,最後關頭又咽回去了。
大老爺手指點了點那個木盒子,似笑非笑道:“說來聽聽。”
“大老爺心思縝密,想必也找人測驗過,玉玲瓏裡除了蓮藕,再無其他東西了。”薛柳停頓片刻,觀察對麵的反應,隨後笑了笑,“裡麵的確什麼都沒有。”
吳世天吃驚道:“不可能,當初我找人測過,玉玲瓏對病患療效甚好。”
薛柳:“補品是真,但奇效卻是虛名,心理作用罷了。”
吳世天還要再爭辯,卻被大老爺揮手打斷了。
大老爺帶著幾分興味,慢聲問道:“既然當初不肯拿出來與我們合作,今日為何又主動交出來?”
“那這事就要從吳四爺派人去我家鬨事說起了。”薛柳麵上漫不經心的笑意全部收起,她肅然的模樣,竟不似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平靜中透著一絲惡劣來。
大老爺眉頭微微蹙起,不動聲色的與薛柳對視。
“大老爺,當初那不叫合作,那叫搶,是土匪的做派,非君子所為。”
薛柳眼神裡透著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寒意:“拳頭是最差勁的武器,針對無辜,那是殘暴者。殘暴和野蠻,那是無知的結果。”
大老爺緩緩坐直身體,他捏著手裡的細長盒子,眼神銳利的掃過她的臉。
雅室裡一時靜謐無聲,吳世天感覺有些透不過氣,正想開口打破這異常的安靜,就聽大老爺驀地笑出來。
大老爺將手裡的細長盒子推給薛柳,意有所指道:“這樣東西,我今日便物歸原主了。”
薛柳盯著那個長盒子,突然眉頭一跳。
胡大明自從薛柳進了雅室,便一直一動不動的等在門外,潘掌櫃幾次上來請他去隔壁坐會兒,他都不予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