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興貴熟練的趕著牛車,大黃邁著矯健的步伐,“噠噠噠”的奔馳在小道上。
林虎頭抱著工具箱坐在後麵,新奇的說道:“舅舅家的大黃養的真好,這才拉回來沒多久,感覺就養大了一圈,跑起來都比彆家的牛快。”
薛興貴最喜歡聽彆人誇這話,家裡的大黃平時都是他在照顧,每天放牛喂草,上山下地的,都是薛興貴親力親為。
隔三岔五的還給大黃洗澡刷毛,村裡人調侃,薛家這哪是養牛,養兒子也差不多了。
薛興貴吹著晨風高興的拍拍大黃的屁股,“每天好草好料的喂著,當然有力氣了。”
薛柳笑了笑沒吱聲,每天靈泉水的喂著,的確很難不養胖啊。
他們今日是帶著林虎頭去縣城談定製雙層床的事的,前幾天潘掌櫃遞過話來,說一直等著木工師傅來量尺寸呢。
林虎頭聽說薛柳給他接了一樁大生意,激動壞了,一聽是縣城酒樓的活,卻一下又退縮了。
林虎頭自覺自己還是新人,之前大多也都是跟著師父孫祥林一起做活,偶爾單獨接的活也都是小活,給人做幾個箱籠之類的罷了。
如今他聽說是給縣城酒樓搞裝修,立馬不自信了起來,說要請孫師傅一起出山才心裡有底。
薛柳左勸右勸都見他不肯鬆口,最後也有些不耐煩了,不容置喙道:“我來談,生意我承包下來,之後我再請你們施工隊來乾活。”
林虎頭聽得雲裡霧裡,薛興貴一句話總結道:“就跟之前在客棧做活一樣,我來安排,你們趕在期限內將活乾完就行了。”
林虎頭沒辦法獨當一麵,隻能讓“包工頭”薛興貴頂上了。
薛柳看了一眼明顯有些緊張的林虎頭,笑著道:“虎頭表哥,孫師傅身體可有好些?”
原本今天孫師傅也是要一起去的,不巧在家做活的時候閃了腰,大師哥孫康安也留在家照顧老父親,也不能來,最後隻能由林虎頭一人跟著來了。
林虎頭:“看過大夫了,問題不大,就是要臥床一陣子。”
薛柳便點點頭,“孫師傅若是身體不能好轉,這事隻能虎頭表哥打頭陣了。”
薛興貴瞥了一眼明顯更緊張的林虎頭,怒其不爭的拍他一巴掌,“怕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早晚是要出來獨當一麵的,何況還有舅舅給你頂著呢!”
林虎頭深呼口氣,崇拜的看著薛興貴。
他每次隻要一想到是薛興貴一個人帶著表妹和表弟逃難,他就覺得薛興貴很了不起。
林虎頭與薛興貴雖說是甥舅,其實也就相差了四歲而已,但論做事卻相差甚遠。
林虎頭有些低落地低下頭,心裡默默給自己鼓勁,他如今能跟著舅舅來縣城辦事,就要認真學習,早日讓家裡對他刮目相看。
柳兒表妹說的對,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等他們慢悠悠趕到縣城時,剛好是中午最熱鬨的時候,縣城的街上依舊熱鬨非凡,攤販、行人,摩肩擦踵,人聲鼎沸。
這是林虎頭第一次來縣城,立馬被縣城的繁華迷暈了眼。
他目不暇接的看著眼前熱鬨的景象,像是小老鼠掉進了大米缸,已經不知道先看哪個了。
直到被人撞掉了工具箱,他才回過神。
撞到他的人連忙彎腰將他的工具箱撿起來,歉意的拱手說道:“實在抱歉,我走的急沒注意,東西沒摔壞吧?”
林虎頭憐惜的摸摸自己的工具箱,打開裡麵仔細看了一眼,發現東西都沒摔壞,這才鬆口氣道:“還好沒事,磕壞了一個角。”
今日還要靠著這個談生意呢。
那人擦擦額頭上的跑出的來汗,再次拱手道歉道:“實屬我的過錯,若有哪裡損壞,多少銀子,我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