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潮生回到村裡,便將村裡輩分高的村民都請了過來。
他將田盼山的意思傳達了一下,捏著眉心頭疼道:“這事我想同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看咱們下一步如何是好?”
永富村的人聽完,立馬就不樂意了,群情激動的吵了起來:
“憑什麼給他們肥料?咱們自己人都不夠用呢!”
“就是啊,他們村一直騎在咱們村頭上,之前偷咱們秧苗的事,我可還記著呢!”
“不給怕是不好吧?咱們現在用水難,多一個腳踏水車,不是解了燃眉之急?”
“那你不能白給吧!這兔肥的好處大家都心裡有數,我現在每天看著地裡結的稻穗,晚上做夢都能笑醒,這都要感謝薛家!”
“我看還是服軟吧,這過了秋收就要繳田賦,現在得罪了裡正,咱們能有好果子吃?”
“你怕田裡正給你壞果子吃,難道就不怕薛家日後不幫著咱們了?可不能過河拆橋!”
趙村長一拍桌子,止住他們的爭吵:“這事其實也輪不到咱們做主,肥料是薛家的東西,給還是不給,咱們也管不著。”
其他人都一臉無語的看著趙村長,既然他們管不著,讓他們來討論啥?直接跟薛家商量得了唄。
趙村長大聲咳嗽一聲,無語道:“你們一個個的,光吵架不動腦子!你們不想想,若是薛家答應了,咱們往後施肥怎麼辦?拿回來水車算誰的?”
他們麵麵相覷,弱弱道:“薛家要是給了,總不能忘了咱們吧?”
金三順這時忍不住插話道:“薛家不是那等不講情義的人,村長,我看還是請興富兄弟來,聽聽他的看法。”
趙村長歎息一聲,拋出了另一個消息:“薛家前陣子來找我提過,想等秋收過了之後,再買十畝水田。”
村裡人都大呼吃驚,“這薛家當真是發財了,又是蓋新房子,又買了黃牛,如今還要再買十畝地!”
“薛家現在有十畝水田,還有三畝荒地,再買十畝,他們就三個男丁,能忙得過來嗎?”
“有錢還有啥忙不過來的,請人唄!沒看他們那個什麼兔舍裡住了不少乞兒,說不定就是養著給他們種地的。”
“薛家就是靠養兔子發的家!你沒看縣城酒樓的馬車,每日來薛家抓兔子,一抓一大籠,能不賺錢嗎?”
“我倒也想捉幾隻兔子回去養,可薛家就是不同意啊!若是咱們跟著一起養兔子,定也能發財!”
“他們白養著乞兒,也不樂意讓咱們給他們幫忙照顧兔子,太不厚道了。”
趙潮生聽著他們說的越來越偏,頭疼的斥責道:“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我同你們說這事,就是想告訴你們,薛家已經不是以前的薛家了!不許因為這事去鬨!”
村裡人安靜了一下,忍不住小聲嘟囔道:“咱這不是沒去鬨麼?他家小兒子去私塾念書,大夥不是還湊錢給他買了支筆呢!”
金三順忍不住冷哼一聲,“你們可知道,薛家的小兒子在沒進私塾之前,就已經在家識字了,他家的大女兒薛柳,更是能讀會寫!”
趙東滿在一旁嗤笑一聲,“說什麼大話!薛家哪有讀書人?他們從哪讀書認字的?還吹噓會寫字,真是笑話。”
金三順不屑的瞥他一眼,“哼,這是我孫子大牛親眼所見,信不信由你。”
金三順說的言之鑿鑿,其實是薛米韜這個“姐吹”跟大牛說的,大牛便當故事講給了家裡人。
金三順原先還不信,以為是孩子們間的玩笑話。
等後來聽薛興富提過一次,他才知道薛家那位從不在村裡交際的阿婆,竟然是識字的,薛米韜和薛柳便是她教的。
這下連趙潮生都震驚了,“這事怎麼從沒聽薛家的人說過?”
金三順搖搖頭:“薛家一向低調做人,哪是那種會隨便出去炫耀的人家?”
趙潮生沉思片刻,抬手示意場下安靜,隨後嚴肅道:“其他事咱們先暫放一邊不提,隻說這兔肥一事,今兒我做主,若是薛家同意換,那水車便算是薛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