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柳:“潘掌櫃以為,是什麼人來找過我們?”
潘長榮看著不露聲色的薛柳,一時吃不準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隻得含糊道:“我剛聽薛姑娘所言,家裡遭了賊,故才有此一問。”
薛柳步步緊逼:“聽您的言外之意,對於我家裡的變故,您是知道點什麼了?”
潘長榮咽了咽口水,緩緩喝了口茶道:“薛姑娘何出此言?咱們也是老主顧,若是家裡有什麼麻煩事,知會一聲,定會前去相幫。”
“倒是不勞潘掌櫃,玉兔多受歡迎,若是我放出消息,多的是想來幫忙的人。”
“薛姑娘,有些人幫的忙,可不是那麼好還的。”
“這自然要試過才知道,我這人有個優點,就是骨頭硬,不怕疼。”
兩人你來我往的打機鋒,潘長榮有些頭疼的看著薛柳,這姑娘到底吃什麼長大的,真是油鹽不進。
薛柳眼神犀利的看著潘長榮,一針見血道:“潘掌櫃,五爺是派人在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嗎?”
潘長榮眼神一閃,笑了笑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當初五爺派他給薛家的小兒子選文房四寶做禮品時,其實便有些敲打的意思。
薛家如今與他們的合作越來越深,該給的好處要給,該防的也要防。
薛家人不錯,但在商言商,利益為先。
薛興貴聽聞震驚地盯著潘長榮,一想到平時有一道視線在偷窺著他,就毛骨悚然,忍不住說道:“潘掌櫃,咱們也是老朋友了,為何這點信任都沒有?”
潘長榮這時歎息一聲,無奈道:“薛東家,我也是替人辦事,做不了主的。”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薛柳神情平靜,仿佛早有預料,淡淡說道:“五爺若是想要拿到獨家,大可明說,何必如此?”
潘長榮:“薛姑娘聰明過人,定能明白,有些規矩不用上位者嚴明,下位者便要力行而止的。”
薛柳輕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輕蔑,想了想又問道:“如此看來,五爺同意酒樓每日派馬車來我們村取貨,也是有意為之了。”
薛興貴又是一驚,他當時還以為是他們占了便宜,原來是人家防著他們呢?
潘長榮笑著拱手說道:“在下可什麼都沒說。”
薛柳笑著同潘掌櫃舉了舉茶杯,對方能說到這個地步,跟直接透露給她也沒區彆了,這個情她認。
薛柳原先還奇怪過,現在前後故事一串聯,終於明白奇怪的地方在哪裡了。
當時玉兔故事炒的那麼火爆的時候,沒有其他聞著味兒的“狼”過來詢價,作為唯一的供應商竟然無人問津。
高鵬酒樓為了搶生意而找他們家的麻煩,乃是下下策。若是正當上門與薛柳洽談,隻要價格合適,她供給誰不是供?
現在看來,是她太想當然了。
酒香不怕巷子深,但若是被封在一個死胡同裡,想來的人怕是也找不到路。
這裡是交通不便利的大安朝,消息原本就閉塞,若是背後有人利用權勢故意為之,哪怕身處鬨市,也能讓你變成透明人。
薛柳嘴角露出一個涼涼的笑來,原來她的定位是個“小三”啊。
五爺看似對他們禮遇有加,但就是捂得嚴嚴實實。
外麵人都心知肚明,都在猜測客悅酒樓的來貨路子,但沒人真正見過。
高鵬酒樓倒是抓到了一點蛛絲馬跡,但卻是半桶子水——瞎晃蕩。
陣仗整那麼大,傷害卻全打在他們家身上了。
之前是因為飼養兔子的數量沒有達到她的預計,供給客悅酒樓一家便差不多了,可如今卻是不同。
兔場的兔子數量已經超過八百隻,眼瞅著就要突破千隻大關。
客悅酒樓的生意的確好,但並不能完全吃下她的貨。
她原先的計劃就是先將那些蠅營狗苟都清理乾淨,再騰出手去談其他合作對象。